林冲更是错愕,一瞬间有些恼怒。这姑娘才多大点年纪,仗着道听途说的一点隐私,还他讲上课了!
但随后,一种奇怪的无力感冲击着他。他不由得脱口问道:“山上的兄弟们,真的都知道我的……”
阮晓露点点头:“是啊。八九不离十。”
其实她夸张了。林教头的家庭变故,虽然大伙多少都有猜测,但由于林冲守口如瓶,也并非那么尽人皆知。
林冲有些迷惑。在他的心目里,娘子被调戏,是自己治家不严;因家事而跟高太尉结仇,是他处理不当。旁人若是知晓了高衙内调戏他娘子的细节,更是不知会生出多少污言秽语。
谁让他娶了这么漂亮的娘子?谁让他娘子没事去拜庙?谁让他忍气吞声不声张?谁让他冲动砸了陆谦的家……
在野猪林,在草料场,在梁山泊,无数个日夜,林冲总是忍不住想,在他从一个前程似锦的禁军教头,滑落到现在的一介草莽,这其中的无数曲折磨难,倘若在哪个节骨眼上,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结局还会如此吗?
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选错了?旁人听到他的故事,会不会嗤笑着评论一句,自找,活该?
“所以,大家不觉得林某……不觉得我有点……嗯……”
阮晓露默然。老大不小的人了,在那一瞬间,他忽然不像个教练,倒像个犯了错误、手足无措的新生。
她扬起脸,郑重道:“高俅爷俩目无法纪,仗势欺人,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你撞上了,是你倒霉。哪 个兄弟敢因此觉得错在你处,那真真是屁股歪了,不配当好汉。”
林冲还有点不太相信。梁山上的兄弟,都是这么想的?
他小心地环顾四周。喽啰们有的在卖力操练,有的在偷懒乘凉。偷懒的见他走近,又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煞有介事地拿起一根棍。
大伙看他的眼神各不相同,有敬重的,有畏惧的,有饱含马屁的,就是没有一个“看笑话的”。
阮晓露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总之,你娘子要赶紧接过来。她留在东京,只怕……只怕……”
不妙。她这才想起来,剧情里好像是上吊了。
林冲肃然点头,随后,眼中仿佛滚过波浪,燃起短暂的斗志。
“我对不起她,所以……事不宜迟。我那丈人娘子已是惊弓之鸟,姑娘是女流,应该不难取信于他们。若能相助此回,林冲不胜感激。”
说着深深一揖。
第15章
罗泰慢悠悠地回来,手里真提着俩篮子,摆出茶具小坐垫,毫无眼力见地插入两人对话:“茶来了,喝茶喝茶。”
“姑娘请坐。”林冲稳妥地招呼,“东京路途遥远,你没去过,我和你指明路径。另外,山寨如今钱粮未丰,我为着一人私事,也不好动用公帑。但你不必担心,我攒了些衣物细软,出去约莫也能慢慢换得一二百贯钱,应该够了……”
阮晓露听到“一二百贯钱”,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一件事。
“等等,林教头,我觉得我还得再三思一下。”
她刚才光想着救人要紧了,毛遂自荐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光杆司令一个,带着价值百来贯财物跑长途,岂不是个微缩版的生辰纲,全身都写着“快来谋财害命”?
她没有林冲那样的偶像包袱。马上抹开面子认怂:
“是这样的,林教头……我一个小女子,怀揣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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