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笑了:“道理简单。钱粮哪来?”
阮晓露耸耸肩,忽然面现骄傲之色。
“尊夫如今是什么官?在户部是不是?”她忽然道,“你问问他,如今朝廷还能收上一文钱盐税么?”
十六州既已割据,那么在广袤的沿海地区,都可以尽情地铺场晒盐。算下来如今已经收获两三茬,产量足以供应全国。然后再用盐帮的网络私销各地,其余地方的高价官盐能有销路才怪。
看来李总这阵子没少干活。
李清照微微一惊,绞着自己袖子不说话。
“告辞,姑娘保重。”她最后道,“打马棋就送给你。日后若能再相聚……”
阮晓露一阵心酸。以后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了。
她追到门口,不依不饶地问:“姐姐,我还没问你,如今大宋治下安稳否?动乱多不多?政局安不安稳?清官多还是贪官多?税收银子能坚持多久?若是百姓有的选,你说他们会选择住哪?”
李清照恍若不闻,快步离开。哗啦啦,侍卫锁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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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雨细霜重,梧桐落叶,寒蛩韵急。阮晓露睡梦之中,忽听有人叫她。
“姐姐,姐姐。”
她正做梦在梁山喝酒,一群人围着她叫姐姐,她大着舌头挥手赶走:“一边去,俺要巡山。”
“姐姐,姐姐。受累您醒醒。”
这才听出这“姐姐”的口音不太一样。她心头犹如劈了一道雷,霎时间一头热汗,黑暗中眼睛睁得贼大。
“是我!”
随后泪水涌出,泣不成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时迁轻声怪笑,声音在牢房四周无序移动。
“您去外头看看,自打二月间起,不知谁带的头,从江南到山东到幽燕,处处都在杀鸡烧毛,熏得小人死去活来。我不接这单,江湖上还有嘛混头?”
阮晓露破涕为笑,马上摆谱:“那你干嘛不早来?”
时迁委屈不已:“谁叫你搬来搬去,没个准地方,害小人前功尽弃,白做许多准备。”
顿了顿,不敢诓她,又补充道:“况且你们军师的意思,不能操之过急,等生米成熟饭,十六州基业稳了,民心准了,再让小人动手。”
阮晓露擦眼泪,笑骂:“死秀才。”
说也奇怪,两人如常对话,外头值夜的守卫却 如聋了一般,数次经过门口,又大摇大摆地走远。
“受累姐姐,日间那位李夫人赠你的赌具,打开看看。”
阮晓露轻吸一口气,摸黑拆掉打马棋的木盒,赫然摸到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
时迁仿佛料到她想问什么,细细的笑道:“她不知道。”
声音已远在墙壁之外。
阮晓露恍惚许久,轻声道:“外头至少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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