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椋碾在他的声音之上:“松柏,普通人的试错成本太低了。”
他自以为自己算得上语重心长:“再说你成绩那么好,科学家比明星宝贵多了。”
实际连别人的名字都叫错。
喋喋不休的程椋,仿佛把万松岩引入大多数人支持的正轨,拯救的是自己的学渣生涯;终于两束车灯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世界因为计程车的驶来,重新拧上发条运转。
“言尽于此。现在你得走了,弟弟。”
程椋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后,看见木楞的万松岩。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程椋,赶忙把车门甩上,“你应该坐后排。”
重新打开后门的程椋,顺手拍下了车牌的照片。然后他再跑到前面和司机打招呼,说他弟弟晕车,请求司机开得平稳一些。
等他回到远点,万松岩已然落座在窗边。车窗降到最底下,冷风灌得空调制暖前功尽弃。程椋显得比司机还着急:“你快关窗户,你不冷吗?”
兴许是万松岩长得太高,车窗合上大半,程椋依旧看得见他半张脸;兴许是程椋视线落得太低,他看得到万松岩的手不自然地搭在膝盖,石头似的冻得僵硬。
总归程椋听见万松岩一字一顿地说:“再见。”
程椋口齿不清,也说:“再见。”
发条逆时针旋转,把世界推出地平线。冷空气使程椋催生出些不着边际的罗曼蒂克,他构想的再见是万松岩意识到娱乐圈的不靠谱,立志好好读书,最终功成名就,得了科研界的什么荣耀,在颁奖典礼上致谢几十年前帮忙打车的善良大哥哥。
但万松岩决定留下来了。
要是程椋提前知道自己那夜的话能产生如此巨大的蝴蝶效应,他一定选择装聋作哑,或者成为反派角色,照着万松岩一顿拳打脚踢。
一手促成在杂志拍摄现场遇到万松岩是程椋自己。自食恶果的程椋,唯一能做的是恳求他们之间多保留几寸沉默。
“还有时间,我们再休息一会吗?”
晚风贴着万松岩的询问,轻挠程椋的耳尖。程椋立刻否决:“不用。我们速战速决。”
即使程椋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进行拍摄,他仍旧雷厉风行地回到拍摄场地。
胸有成竹的万松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无视指导的动作,去道具筐里捡了一支长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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