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虽然给了她一张卡,但她也不敢用。
景致被罗姐派去联系戴鸣霞,打好客户关系,她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去,四五点的时候回。
中午饭没有吃,到这个点就饿了。
为了省钱,景致一般都是在戴鸣霞家附近的炒粉店,要一碗炒米粉应付了事,也算是晚饭。
她在这家炒粉店门口经常看到戴可乐。有时候和她一起在店里吃,听他和老板报菜名,不要辣,要多多的香菜,口味竟然和她一样,吃的也是同一种米粉。
有时候她已经在吃了,戴可乐却徘徊在门口,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看上去一碗炒米粉的钱都凑不出来。
景致以为他是在京务工人员的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于是请他吃了几顿饭。
那时候戴可乐就是个话很多的中二少年,他说他和他妈妈吵架,被赶出来了,一分钱也没有,但景致的大恩大德他会永远记在心上,等他回去把钱偷出来就还她。
一开始,戴可乐把景致当作姐姐,后来这种姐姐变成了,“我喜欢你,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但不管是姐姐,还是女朋友,都是一种“母亲式”的转移和依赖。
景致从没有放在心上。
她端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戴可乐,抖了抖他身上所谓的“潮男”装扮。
笑着说:“第一,他确实比你帅;第二,他确实比你有钱;第三......”
景致顿了顿,“第三点无可奉告,还有你不知道我有潮男恐惧症吗?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你这个脏辫,这个唇钉,小心你妈看见了,打你一顿。”
戴可乐碰了碰自己身上的东西,懊恼地说:“还不是你订婚这么突然,我都一天一夜没睡了,从澳洲飞回来,就跑来见你。”
“你不喜欢是吧,我等会儿回酒店就弄掉,”戴可乐啧了一声:“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姐姐,你别打岔,我让你和我结婚呢!”
景致还没来得及开腔,戴鸣霞就凶气腾腾地杀进来,“戴可乐!我让你回国了吗?不说一声就回来。”
“你还说,景致姐都订婚两个月了我才知道,我去留学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让你照顾未来的儿媳妇?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戴可乐生气地看过去,只见到他妈妈身后跟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他不认识程寄,倒也觉得这个男人气质干净、端正。
不过,不管是什么男人,在他眼里,都不如他。
戴鸣霞使劲地给他儿子眼神都不管用,他都是拽拽的样子。
她铁下心,给了戴可乐一记爆栗:“什么儿媳妇,乱七八糟的,景致她有喜欢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在你面前。
只要一想起刚才程寄去办公室找她,说起了戴可乐和景致的事,戴鸣霞就怕得后背发凉。
“还不快点和我滚,”戴鸣霞拧着他耳朵,“就别在这儿给景致和程先生添乱了。”
戴可乐长得又高又壮,戴鸣霞要跳起来才能捉住他的耳朵,差点把戴可乐给扑倒,幸好程寄在身后一扶:“小心着点儿。”
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声音透着点清冷。
戴可乐之前被男同性恋骚扰过,最烦男人碰他,刚要甩开程寄的手,一枚戒指轱辘轱辘地,慢悠悠地转到他跟前,听到身后男人轻声说:“我的戒指掉了,好像被你碰掉了。”
平淡的、故作惋惜的语气。
戴可乐:......你确定不是在碰瓷?还神他妈被我碰掉了?
戴可乐横了程寄一眼。
不过在景致面前,他告诫自己不能乱说脏话,很有礼貌地捡起来,把灰擦干净。
只是越擦越觉得这枚戒指有点眼熟。
戴可乐皱着眉,快走了两步到景致面前,拉起她的左手仔细看了看。
差不多的款式,明显是男女情侣款,景致手上的是女款,那他手上的......
戴可乐有种心死的感觉,看向程寄。
程寄对着他轻轻笑笑,温文尔雅,明明在众目睽睽的白天,戴可乐却有点毛骨悚然。
程寄从容淡定地拿起走他手上的戒指,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
他说:“谢谢,要是真找不到了,景致估计要怪我了。”
戴可乐:......这戒指就掉在我眼前,能找不到吗?
“你是?”他不死心地问。
程寄淡笑说:“就是你想取而代之的那位老男人。”
戴可乐:......
戴可乐最终不情不愿地被他妈拖走,一路嚎叫,引来不少人围观。
景致这才看向程寄,笑着说:“幼稚。”
“嗯,”程寄评价,“这么大人了,还哭。”
景致毫不留情地点破:“说你呢,幼稚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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