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库就像是我的第二故乡。”郝誉对亚岱尔说道:“我在里面待得时间比在蝎族、养育中心还要长。我不会说蝎族方言,却会说藏宝库里的语言。我不会唱蝎族很多民歌,却会唱里面歌颂守财奴的圣歌。”
他胡乱把手上的血迹擦拭在墙上,对着太阳轻轻哼唱起来。
地上是寄生体七零八落的尸体,这一次比先前更多。从最开始的四个到八个,现在的三十二个。郝誉行走在间谍们的尸体中,声音滴滴答答,雨水般落在血滩上,“第三期任务我自己进去。亚岱尔。回到你的家族中吧。”
军雌亚岱尔追上前,“你的精神状态可不是这么说。”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郝誉解释道:“你知道藏宝库里最容易迷失的两类生命是什么吗?欲望太强的;没有欲望的。我这次进去,不用多久就会被守财奴锁定——我不能放弃杀死他,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芋芋昏迷不醒。
伊瑟尔肚子里根本没有虫蛋。
哥哥死了。
哥哥死了,哥哥留下的东西,誉誉一样都没有留住。
“你如果想要孩子,可以申请孤雌生育。”郝誉继续对亚岱尔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军雌就想要强壮的继承者。军部就想用我的基因生产下一个守财奴攻略者。基因库纯粹想搞研究……我走之前会留下自己的基因,你的军功足够吧。”
亚岱尔想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他追着郝誉,不肯放松片刻,“阁下。”
“我必须去藏宝库。”郝誉道:“这个时候,我忽然很讨厌哥哥——他为什么是病死的。”
亚岱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惊恐让军雌停下脚步。
郝誉呓语般痛苦宣泄道:“他是病死的。他写信和我说过他生病了,我一直知道,可为什么抽不出时间去看他。为什么我是军雄……”
因为是军雄,害怕牵连哥哥,才不回去。
因为不回去,没有和哥哥见到最后一面。
“他病死……很好,没有被寄生体吃掉。可是。就因为哥哥是病死的,他是真的病死了。我才一直无法释怀啊。”
如果哥哥是因寄生体死亡,郝誉会毫不犹豫用毕生猎杀寄生体;如果哥哥是因为他人毒害死亡,郝誉会让所有手段让对方生不如死;哥哥以任何非自然的方式死亡,郝誉都有机会挽救他,尝试用各种方式弥补痛苦。
唯有,疾病。
躺在床上,日复一日看着自己衰败,生机消亡,等待无法归来者的哥哥。
郝誉只会责怪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呢?为什么无法回去呢?他竭力让错误变成别人的,以惋惜自己无法和哥哥再次共度的美好时光。他竭力想要保护芋芋和白宣良,最后却又因为让芋芋受伤,让白宣良难过。他竭力想要见的存在,想要维护的希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的生命放眼望去,居然只有太阳一般的守财奴永恒不变,等待他用生命去攻略、去虐杀,直至终点。
“我的生命只剩下太阳了。”郝誉道:“你理解这种感觉吗?”
“郝誉阁下……”原来,引导计划是为了这一刻存在。
亚岱尔看着郝誉眼瞳,那里高墙遮蔽一切,唯有太阳高悬天空永不坠落。他全身心望着太阳,眼瞳从涣散到凝聚,最后只剩下一轮圆环不停旋转。
藏宝库的诅咒,永不迟到。
如果郝誉再次进入藏宝库,他会被心中那一轮太阳攻略,成为千百年来无数守财奴宝藏中的一员。
如果郝誉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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