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很寂静,只有江风吹过来的呼啸。
这个场面之下,应瑾明显然显得异常紧张,他距离船大概四五十米,能看清船上的一切,却又不能轻举妄动,苏明理的手里有枪,他不得不十分谨慎。
应瑾明慢慢地移动到一个距离船更近的地方,大概能有个一二十米,手枪的射程足够但是段然在苏明理的前方,他的手有点忍不住地抖动。
他从十五岁开始认识段然,他清楚地知道今天这一刻到底是什么情况,岸上的警察以及裴修言他们两个人或许不知道段然想干什么,但是他知道。
段然一定是已经做好了和苏明理一起死在船上的准备。
应瑾明十八岁报志愿的那一年,曾经在段然的抽屉里翻出来一沓信,是一沓寄出去又被退回的信。
收件人那里写着段意,应瑾明拆开信,满纸只能看得出一个字,就是疼。
那是年轻的段然在弟弟死后写给弟弟的信,段然的弟弟段意在信纸上又活了一次,重新活的这一次里没有人骗着他赌博,也没有人一步一步骗着他走向深渊,更没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往他手臂上刺入针头。
针头里灌注的是成瘾的致命化学品。
段然的弟弟段意在被逮捕的时候,身体里被人强行灌注了大量的毒品,段意在被抓的那一刻已经神志不清,他根本不知道把他抓起来的人就是段然。
段意过世之后,段然几乎每夜都会惊醒,然后查看自己手臂上是不是也有着针眼,因为他曾经无数次许愿,扎向他弟弟的针头能扎向自己。
段然从小的梦想就是做警察,不惜放弃接管家里的生意也要报考警校。
他做警察后跟的第一件大案,就是顺藤摸瓜到了南陵江的船上,掀开船舶的门帷,段意的胳膊被刺入针头,段意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戛然而止。
同时段然也永远地被困在那条南陵江的船上,好像段然乘着这条船,而这船并非是可以度过世界末日的诺亚方舟。
相反,这条船不堪风雨,南陵江的江水冲决了这条船围成的世界,段然陷进去之后再也没能逃出来。
好像那根针头是扎进了段然的胳膊里,把段然的人生变成了迷幻的泡影。
应瑾明举着手枪,尽可能地用自己的左手按住右手的胳膊才能防止他的胳膊剧烈抖动,应瑾明面对着把自己生命用来献祭的段然抖如筛糠。
他没有办法预判这一枪开出去是什么后果,可能是成功地让段然下船开启新的人生,也有另外一种让他也困在这条船上的可能。
段然并没有发现他,只是紧紧盯着岸上的警察,好像在期待一个什么时刻,苏明理在他身后身体僵硬。
裴修言猜得没错,并不是苏明理绑了段然上这条船,而是段然自己把苏明理带到南陵江。
“苏明理,你想过有一天,你也在这条江上,被这么多的枪指着,进退不能吗。”段然笑了笑,对着身后的苏明理说道。
“段然,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调查我,总想找个机会能把我拉下水,”苏明理让段然在前面,“你就没想过,哪怕不是我让你弟弟吸毒,你弟弟沾了赌,和吸毒有什么两样。”
“你闭嘴,段意他,如果不是你强行想让我父母和你们同流合污,”段然几乎要是说不出话,“段意的赌瘾不是你们哄骗他才染上的吗?!”
“你太天真了段然,”苏明理冷笑着说,“我们不是没试过让你沾上,你怎么没有,是段意自己意志有问题。”
“住口!你不配提段意!”段然的眼睛红肿,血丝好像快撑破他的眼球,“如果不是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段意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真的吗段然,你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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