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没有很想出门,被静昙一拦,反而非得要同他唱反调。
容娡记得去岁时,静昙为人很好相与,不明白他几时成这样了。
“让开。”她抬了抬下巴,“你也知道这是月昙宫,当知我是什么身份。眼下便是你们君上在此,都未必会拦我。”
用膳时,容娡同侍者交谈了几句,知道月昙宫是前朝太子的寝宫。
虽然谢玹从未主动提及,可她就算再笨,也知晓谢玹就是那位前朝太子瑄。
至于为何他成了谢氏中人,容娡不得而知,不过这不是眼下最要紧的。
容娡着重强调“月昙宫”,是想提醒静昙,谢玹允她留宿在此,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静昙没被她的话唬住,态度坚决,抱着剑杵在殿门前,一动不动。
容娡没了辙,只好返回殿内。
好在月昙宫足够大,殿后单独设院,有一大片栽着花草的泥土地。
容娡便不再纠结出宫之事,命人去拿铁锨,准备将避子汤的药渣埋了。
月昙宫的宫人大多数守在殿外,殿内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个人。
因而当拿铁锨的内侍折返回来时,容娡一眼便瞧出了不对。
这不是刚才的那个人。
她心下一凛,飞快地确认袖中的暗器还在后,面不改色地接过铁锨。
“你是何人?”
那内侍立即低声道:“鄙人是二皇子豢养的死士。殿下即日将南下,预备在江东养精蓄锐,筹兵讨伐谢贼,特命鄙人前来解救娘子。”
贺兰铮的人。
容娡谨慎地往旁边走了几步,攥住袖中的暗器,想了想,微笑道:“殿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我位卑言微,恐拖累殿下,又暂无性命之忧,还是不必麻烦了。”
死士并不好糊弄,打量她两眼,一针见血道:“娘子想留下。”
容娡面上挂着假笑,并未答话。
那死士冷笑一声:“天命圣女也不过如此,一心攀附权势。女子为祸,果不其然。”
听了这话,容娡忽然明白他为何冒险来救她了。
她顿觉好笑:“你倒说错了。”
“我选择留下,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因为有让我舍不得离开的人在此。我是为情,不是为权。”
“反观阁下,满口仁义道德,却也不过是想,借我这区区女子在外的空名,来为你们殿下的大业造势。”
“再者——谢玹究竟是不是反贼、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阁下当真不清楚么?”
她神情镇定,说出一连串的话,说完后,自己不禁都感到有些意外。
那死士听罢,已是面色铁青,见无法说动她,竟伸手成爪,破开身上的长衫,要强行将她掳走!
容娡早有预料,袖箭咻咻射出。
死士中了几箭,吃痛后退,捂着伤处跃上房顶,遥遥看向容娡,咬牙切齿道:“娘子的意思,鄙人会一一传达给二殿下的!”
“娘子的那位情郎,来日二殿下定会多多‘关照’!”
……
目送那道人影远去后,容娡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她丢开铁锨,倚着一株桂花树,回想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
她有点没想到——
自己竟会对一个从未见过的生人,说出她对谢玹有情的这种话……
实在是太古怪了。
容娡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有些头重脚轻,晕乎乎的,面上发热,浑身都十分不自在。
她傻站着吹了会凉风,脸上的热度依旧丝毫不减,便决定回殿内饮些茶水。
才至殿内,没走几步,便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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