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酒杯被捏到破碎,血珠夹杂着透黄色的液体顺着琉尔的掌心滑落在地,砸进水洼,泛起圈圈涟漪,倒映出一张不容忽视的俊颜。
他似是不肯相信,又好像被击垮,神情变换得缓慢而凝重,唯有猛缩的瞳孔和抽搐的嘴角能证明此刻的情绪波动。
没人能知道女孩苍白的脸色和两颊的泪痕几乎已经把他的心揉缴成了破布。
众人都没意料到琉尔的反应,他这样的激动,好像那女人与他不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是同衾共枕、相爱已久的恋人般。
刀疤男有些惊慌,他目光多次在琉尔和瑙西卡之间徘徊,不断否决他们认识的可能性,怎么会呢,这么小的概率,不可能吧。
抓着瑙西卡头发的那只手隐隐抖动,脑海里浮现起琉尔从前的事迹,后怕的战栗随风袭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再望过去,琉尔已是一副惊窒狰狞的神情,他大步冲过来,脚步几乎踉跄,不顾满地的血污半跪下去,用身体护住女孩纤细的身躯。
冰凉的雨水渗透衣物直钻进骨髓,才知道她在这么冷的地上倒了那么久,是什么样的滋味。
“哈芬斯先生……”
刀疤男边上的小弟伸手想碰瑙西卡,却被琉尔用手臂猛然掀翻,连人带物一同甩飞,连辛西亚也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他妈的,滚开!”
琉尔紧紧抱住瑙西卡,环顾四周的动作像头护食的野兽,似乎能看见双目的凶光和龇起的尖牙,“如果不想死得更惨就别动她。”
那手下面如死灰,被琉尔的气势所慑,只能意识到他现在很生气,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但为了身家性命着想,男人还是努力忽略到琉尔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张嘴略带迟疑地问:“难道您认识这个……这位小姐吗?”
琉尔凝神检查着她身上的伤痕,分不出心回答问题,手指摸到她脖后的淤青和腿上的擦伤后,眉头已经皱到了极致。
瑙西卡也已撑到极限,瘫软在他怀里,雄性的胸膛温度暖到令她一度以为安心。
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扪心自问,她没有自信认为琉尔知道她的秘密后还会对她保持迷恋,毕竟换位思考一下,任她自己也做不到毫不在乎。
落在这样心思缜密又睚眦必报的人手里,他会怎么加倍处置自己呢…真是可悲可叹。
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气力如山塌般轰然散去,她阖上眼沉沉地陷入昏厥之中。
“哈…”琉尔惊慌失措,嘴唇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重复呓语,“伊芙琳…伊芙…别睡,睁开眼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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