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初棠听出他爷爷这是生气了,装作打俏的语气说出心中忧虑,“不睡了,再睡怕您老真要送我出家当和尚。”
出家?
另一头,沉老爷一拍脑门,这才记起他似乎是用类似出家的话语威胁过沉初棠。
……以及他还答应过那女孩子再给她一千万。
他真是老糊涂了,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记,他绝不可能是那种不守信用之人。
“先说说你和那女孩子发展的如何。”
“啊,挺好的挺好的,我给她买了衣服,嗯,她,她她也给我吃了蛋糕,特别甜,唉,我之前太不是个东西了,怎么能那样对人家。”
沉初棠为了不皈依佛门也是什么胡话都往外编,乃至都不惜贬低自己了,但他鲜少撒谎,因而说的磕磕绊绊的。
沉老爷更想不到沉初棠会撒谎,甚是欣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有这样的顿悟便先不用急着去受佛祖感化了,继续好好对待人家女孩子,别叫我失望,哦,还有人家说穿不完你送的衣服,让你帮她捐了。”
“行,过几天我找个慈善机构。”
沉初棠无所谓地应付道,放心之余觉得他爷爷说到那女人语气倒显得很亲切,对他的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准是那女人没说他的好话,还在背后煽风点火了一通。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沉初棠越想越来气,质问道:“那个温、温。”
那女人叫什么,温什么来着?
“温温?”
两人对彼此的称呼下意识都这般亲密了?沉老爷反问道。
沉初棠心想这名字起的可真随便,“对,温温,她和您说我什么了?”
“她说你特别好。”
“真的?那您生什么气?”
“你说我生什么气?我气你答应了来我这里却言而无信,布了一桌菜干等你。”
沉初棠干笑两声,含糊其辞道:“我这两天实在太累,等明缓过来一定去亲自向您赔罪。”
小孙子的性取向疑似变正常了,沉老爷又恢复了往日的溺爱,气立即消除大半,“那好,还有句话。”
“您说,我听着。”
“爷爷祝福你成人快乐。”
“爷您这话听着怪别扭,说我以前不是人一样。”
沉老爷哈哈大笑起来,“成年快乐,成年快乐总可以了吧?”
把老爷子逗乐呵了,沉初棠赶紧提起正事,“既然过生日,那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请求?”
“可以。”
“我想借我哥前几年拍下的那辆赛车,您去和他说说,就一天。”
“你胳膊还没好开什么赛车?多危险哪,爷爷不同意。”
“不是我,是我朋友想开着溜一圈,我都答应了总不能落了面子,但我不好意思和我哥说,怕他不借给外人,这个家您最有话语权,您和他说他指定同意,您老也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不会出事?你惹的祸还不够多?”沉老爷训斥道。
“这次真不会,我保证,要不您叫温温陪我一起,让她看着我们。”
沉初棠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真出了事总得有个背锅的,就说是因为这个温温闹着他想看飙车不就行了。
沉老爷似是叹了口气,“初棠啊,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欺负你的小女孩了?”
“怎么突然提起她了?”沉初棠本想纠正他没被欺负,但他爷爷认定的事从不会变,那就由着他老人家说,他心知肚明就好。
“没事,爷爷随口问问,别放心上。”
沉老爷挂了电话,沉初棠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以前他也找过那个小女孩几次,没找着,或许是她搬家了,那就算了,虽有些遗憾,但年岁渐长后他也释怀了,反正只是个小时候的玩伴,不值当一直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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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叔叔,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我不是您们的女儿,占了她的身体我也非常难受和过意不去。”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我们真正的女儿。”
温漾看着面前哭成一对泪人的中年夫妻,胸口沉闷,心情复杂。
事情的发展太超乎她的预料了。
原主父母根本不是她想象中冰冷无情或尖酸刻薄的形象。
温父敦厚内敛,温母文静娴淑,瞧着是两位善模善样的大好人。
但看到她的出现,两人眼神里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战战兢兢的反应,仿佛面对的不是亲生女儿,而是一头会吃人的野兽。
温漾怀疑他们可能是看出自己这个冒牌货了,便忐忑地交代了事实。
其实她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向原主父母隐瞒,她是从小没爹没妈,但也不能乱认别人的爹妈,这是原则问题。
但她原是想说了就跑的,毕竟书里描述原主父母为了明哲保身果断把原主抛弃了,可见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是她低估了家人之间的感情羁绊,现在原主父母得知真相后又不愿相信,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那样惨,总归是要她这个始作俑者负责。
温漾越想越憋屈,明明自己也是个被无良系统牵扯其中的受害者,她是占了原主比她精致美丽的身体不假,可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要失去八千万和替原主收拾无数个作死的烂摊子,那她宁愿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貌。
而且她更不想活在谁的阴影下,做谁的替代品。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你们的亲女儿去哪了,你们怪我吧,怎么样都行。”
令温漾没想到的是,她道完歉,迎来的却不是批判责备和被当成精神病的结果。
温母擦了眼泪,坐到她旁边,动作轻柔捧起她的脸,欣喜地凝视着她,哽咽道:“真是人回来后,面相都变好看了。”
“爸爸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你也没有占了所谓谁的身体,不要自责了乖孩子,明天带你去个地方你就会明白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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