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鱼年:“你和沈大哥是不是也就相差了两岁?”
鱼年想了想说:“我们的情况不太一样,而且我叫他‘哥哥’没什么感觉,不会觉得自己特别小,大概是太习惯了,毕竟这个称呼从七岁就开始了,而且他的名字只有两个字,连名带姓叫他,我会觉得怪怪的。”更细节的原因鱼年也不方便说,他从小女装,心理上也是女孩,对“哥哥”这个称呼叫出来感受是不一样的,后来就算经过纠正,称呼上却仍然觉得“哥哥”更亲近,另外就是他对沈玉还有一份从小到大就有的尊敬和重视,就算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已经密不可分了,连名带姓的叫还是会让他有一种怠慢的感觉,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
留在爱丁堡的最后一日,四人相约皇家英里大道,不准备去什么景点,就只是随意闲逛,感受一下爱丁堡的氛围,再找个咖啡店坐一坐聊一聊。
但实际上皇家英里大道就是爱丁堡最标志的景点,中世纪建筑环绕,哥特式教堂的尖顶远远伫立,行人穿梭在其中,有一种时空倒错的感觉。
“就去那边坐吧,街角的位置视野好。”鱼年指了路口一处咖啡馆说。
他们四人皆是黑发,只有威廉的瞳孔颜色偏浅,乍一看好像都是外国人,但再看又全然没有游客的样子,既没有相机也不带行李,两手空空,充满了生活在当地的气息。
“时装秀结束就回国吗?”悠闲地喝着咖啡,威廉问鱼年。
“嗯,出来时间一久,就想家了。”鱼年只要不工作,就喜欢待在家里,偶尔和沈玉外出度假,除此之外都不怎么留恋外面的风景,尽管此刻阳光大好,风光美轮美奂,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风笛声,好像置身于某个电影的拍摄场景里,这反而让鱼年有一种好似还在工作中的错觉,总是比不上在家时全然放下的心,当然沈玉是否在他身边也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此刻沈玉不在,那么他根本没心思坐在这里看风景。
“我们家笙笙也不喜欢出门,他嫌麻烦,除非像这次一样,有明确的目的。”威廉笑着说。
寒笙不喜欢自己成为话题中心,就和他不喜欢出门一样:“知道的话以后别老带我出来,让我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好,没什么不好,我也就是提议提议,是你看我在家里快闷坏了,才答应的。”威廉对着寒笙直笑。
寒笙最是看不了他这样笑,一笑起来就牵动他的心神。
鱼年托着腮,瞅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也笑了。
“其实如果住久了就哪里都一样,但要是只是旅游,那多半哪里都是走马观花,世界那么大,但我们的生命和时间却非常有限,本来就走不完,看不完,就算能走完看完,体会却不深,广度和深度,总要有取舍,我一定是后者。”鱼年说。
威廉却道:“那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有‘家’的缘故,没有家的人或者家对他来说就像个牢笼的人,会向往去外面寻找。”
鱼年看着威廉,“寻找属于自己的地方吗?”
“嗯,但其实很难。”威廉有感而发道:“家乡之所以是家乡,因为根在那儿,并不仅仅代表了出生地,还是他从小长成的地方,他的所见所闻所想以及当地的饮食孕育出了他这个人,所以任何别的地方都很难让他产生归属感。”
鱼年没响,沈宅显然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在那儿所见到的一切也跟“归属感”无关,让他头一次生出“归属感”的地方,就是沈玉的住处,在那里,无论是吃蛋糕还是趴在书桌上练字,又或是占据沈玉的床小睡片刻,都让他产生所谓的“归属”感,或许就是因此,尽管次数着实不多,他却乐意在那里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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