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那天,许知意与蒋司寻回到上海的家中。
蒋司寻自觉地把自己的行李箱送到二楼房间,箱子里只有部分是他的物品,一半空间放了许知意的衣服。
一叠叠拿出来,正打算给她送上楼。
“这个月生活费别忘了交。”
许珩幽幽走了进来,公司今天开始放假,他闲得正没事做,妹妹和妹夫这时回来了。
蒋司寻把知意的衣服装购物袋里,满满两袋。
他这才有空回许珩:“爸说不用交。”挑眉看杵在衣帽间门口的人,不疾不徐道,“你还用交?应该也不用吧。”
“……”
许珩被气得哼笑。
蒋司寻提上两个购物袋,把衣服给知意送过去,下巴对着自己箱子一努,“你如果实在没事干,帮忙整理一下。”
“你看我像没事干的样子?”许珩拔腿下楼去。
楼梯上遇到许知意,自从港岛领证后,兄妹俩已经两个多月没见面。
“哥。”她亲切挽着许珩的胳膊,手里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没舍得吃,留给你的。”
许珩连包装纸一起拿过来,把巧克力放嘴里,拆穿她:“你是没舍得吃,还是觉得难吃实在吃不下?”
许知意哈哈笑,只笑不说话。
她瞧着哥哥的表情,许珩蹙眉咽了下去。
“怎么样?”她一脸笑,“好吃吧。”
许珩点头:“好吃。”
坐在客厅的许向邑瞅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兄妹二人,每次只有长时间不见,两人才能如此亲昵。
搁平时,好不过五分钟,之后就能打起来。
他活那么大也算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二三十岁的两个人都能打起来。
“司寻呢?”许向邑问。
“在给我整理行李。”
“还带了不少行李回来?”
“嗯。这次能在家住两个月左右。”
许向邑难掩喜悦:“这么久?”
“嗯。国内开年后有好几个项目,不过中间还得去港岛几天。”许知意端起茶几上的草莓干,挨着爸爸坐下。
许珩插话:“蒋司寻也在家住这么久?”
“嗯,差不多。”许知意先把草莓干给爸爸两个,塞一个在自己嘴里,边吃边道:“他还要去港岛,在那边待个两周左右。”
许珩从边几抽屉拿出修指甲的工具包,有意无意提醒父亲:“爸,生活费怎么说?”
许向邑:“你妹妹和司寻不用交。”
“为什么?”
“知意年终分红,给我和你妈妈各发了一个大红包。”
许珩下一句话是:“有没有我的红包?”
许向邑:“……”
他瞅向儿子,“我还以为你会有所触动,补发红包给我和你妈妈。”
许珩笑,“是我不孝。”
他考虑几秒:“这样吧,以后家里所有开销我出。”
再次问妹妹,“有没有我的红包?”
许知意:“肯定有啊,这不等着春节给你小惊喜么。”
许珩对着妹妹招招手,“过来。”
许知意正歪在爸爸身上吃草莓干,“干嘛?”
许珩:“给你修修指甲。”
许知意的指甲都是何宜安给她修,修的圆润又精致。
她不由担心:“你会修吗。万一把我指甲修坏,我没打算做美甲。”
许珩:“我花艺都会,修个指甲有什么难的。”
他将自己的手递给妹妹看,“还能入眼吧。”
哥哥的手骨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看着赏心悦目。
许知意放心挪坐过去,把左手递给他,右手端着她的草莓干不放。
许珩:“马上吃饭,你少吃点零食。”
许知意像没听见,一个又一个往嘴里捏。
终于整理好行李的蒋司寻下楼,知意把不规则果盘里还剩一半的草莓干给他:“你尝尝,这次做的比上次还好吃。”
许珩捏捏妹妹的手指,提醒她:“别乱动,剪坏了又赖我身上。”
他余光扫一眼果盘,“不好吃的巧克力给我,好吃的果干给蒋司寻,你自己说是不是白眼狼。”
许知意辩解:“我平时不爱吃的东西,蒋司寻都是自己拿去吃,不让我吃。”
许珩先把当前小指的指甲修好,这才分出注意力说话:“你的意思,我应该主动问你要那块不好吃的巧克力。”
许知意笑,拍马屁:“这悟性,难怪能当集团老板。”
蒋司寻在她旁边坐下,只象征性吃了一个草莓干,剩下的又给她。
左手的五个指甲修好,许珩让妹妹自己瞧瞧效果。
许知意相当满意,起身坐到哥哥另一侧,把右手给他接着修。
蒋司寻站起来拿水喝,又顺便给岳父的茶杯添上热茶,他端着自己那杯红茶,不动声色挪到许知意旁边。
许向邑问他们俩,明年办不办婚礼,如果办,需要提前准备,场地现在就得定下来。
蒋司寻看向身边的人,他随她。
许知意:“初夏吧,行吗,爸爸。”
许向邑温和一笑:“你想什么时候办都行。”他说,“那就初夏。具体婚礼日子再找你蒋阿姨和路伯伯商量一下。”
意识到口误,“找你公婆商量。”
蒋司寻道:“什么称呼都一样。”
也许是知意喊惯了蒋阿姨和路伯伯,反倒觉得这么喊更亲切,每次岳父母称呼公婆,他都要反应几秒。
婚礼暂定上海一场,港岛一场。
北京那场称不上婚礼,自家人一起吃顿饭,他们蒋家小辈的所有婚礼都从简。
闺女的终身大事算是圆满,许向邑不由看向儿子,从小就不省心,到现在还是,他问儿子:“你妹妹马上要办婚礼,
你呢?”
许珩故意曲解父亲的意思,接话:“爸您放心,我会尽心尽力帮着办。”
许向邑:“……”
蒋司寻插刀:“问你什么时候恋爱结婚,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
许珩偏头,话是对着蒋司寻说:“你既然这么着急,那帮我介绍一个。介绍了我去相亲。”
蒋司寻没有合适的介绍给他:“我熟悉的又单身的,只有宁允。”
许珩先集中精力给妹妹修指甲,修完最后一个,轻轻吹了下,然后漫不经心道:“她不是遇到真爱了?又分了?”
关于宁允的上一段感情,蒋司寻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两人谈了一年,感情好的时候宁允经常晒,前两月开始只晒她自己的照片,当时就有人猜测,应该快分了,果不其然。
他道:“元旦之前分的,具体不清楚。”
提到宁允,许向邑多说了两句:“宁董之前试探过我,怎么不关心你的婚姻大事。”
许珩一口回绝:“宁允那样的大小姐,我不伺候。”他得有多想不开去和宁允去相亲结婚。
许向邑:“那我年后给你安排相亲,尽量在你妹妹婚礼之前,你先把婚礼办了。”
许珩:“……爸,您也不能随便把我人生大事给打发了吧?”
许知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爸,年后我正好在家,我看着我哥去相亲。”
“你到底跟谁一伙。”许珩抬手就要揉她脑袋,手抬起来还没碰到,被蒋司寻一把挡回去。
许知意笑着躲到蒋司寻怀里,拿脚轻踢哥哥一下。
蒋司寻揽着人,长臂伸过去拽回她不安分的腿。
对面的许向邑揉揉鼻梁,以为这么久不见,能热乎两个钟头,他看眼手表,这才二十分钟没到,又打起来。
“许珩,你给她踢两脚。”
许珩:“……”
许知意哪舍得真踢,把手里的果盘给哥哥。
许珩接过草莓干,“还算有点良心。”
许向邑接着之前的话题:“让你相个亲怎么就是把你人生大事给随便打发了?知意婚礼还有将近半年,又不是让你明天就结。”
他随后拨通了妻子的电话,让妻子给儿子安排一下年后相亲。
“相亲?他还得去的呀。”何宜安最头疼儿子的婚姻大事。
许向邑:“他去。主动让司寻给他介绍对象,想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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