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这才是无价的。
所以她很快抖擞起了精神,沿着空芜的院子绕圈走,一面熟悉生活环境,一面舒筋活血,不亦乐乎。
几圈走下来,楚萸发现这处宅邸还算宽阔,和长街对面的普通民宅比起来,几乎能够称得上巍峨,只可惜后续缺少维护,房檐、院墙都出现了小幅度坍塌,对开的两扇石门表面朱漆斑驳,坑坑洼洼,就好像被无数石子砸过一样。
宅子里的器物也相当简朴、破旧,家具更是少得可怜,只够满足基本需要,偌大的天井里只有一方石案石凳,显得光秃秃冷清清的。
仆人除了秀荷跟郑冀,就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田青,负责外出采购等事宜。
“咱们,一直就住在这里吗?是不是后搬过来的?”中午吃饭时,楚萸问秀荷道。
秀荷盛饭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含混地说了声“嗯”。
绝对有猫腻。
楚萸快速瞄了她一眼,决定先按下不表,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黄米粒。
这个时代的主食对她而言有些粗糙,不过原主的胃早习以为常,吃下去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只是口感不大好罢了。
楚萸开始怀念家乡的烤鸭、麻辣砂锅、榴莲蛋糕和燕麦拿铁,甚至有天还说了梦话,让秀荷给她买杯卡布奇诺,加五分糖……
秀荷自然不知道卡布奇诺是何物,伸手摸了摸自家主子的额头,满脸担忧,觉得主子的身体离彻底恢复还差得远,平民医师的话是信不得的,还得多补充营养才好。
可手头的钱两完全支撑不起几顿丰盛大餐,她悄悄拉来郑冀商量对策,郑冀也是一脸无奈。
“要不你再去求求渭阳君,他还算好说话。”秀荷建议道。
郑冀面露难色:“前段时间刚刚去他府上讨过,再去不太好吧……”
回想起上次的经历,郑冀面色发青,手指紧握。
渭阳君是当今秦王的亲伯父,也是嬴姓宗室中比较有话语权的一位,为人公正爽快,可即便如此,还是对身为楚国王室仆从的他,展露出了极端的傲慢与不屑。
就连钱袋都是让下人砸到他身上的,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心里压了很多屈辱,但一次也没跟主人和秀荷说过,只道是对方给得不大情愿,个中羞辱意味十足的诸多细节,只有他自己知道。
“哎呀,这种时候就不要顾面子了,你下午就去求求看,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去。”秀荷拍着砧板说道,“公主大病初愈,不吃点荤腥怎么行,总不能天天黄米小米煮豆子吧。”
郑冀沉吟片刻,最后一咬牙:“好,我再去试试。”
为了主子,他拼了,就算跪上一天一夜也得把钱要到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秀荷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行方案:“要不,咱们去昌文君府上试试,毕竟他和公主一样,都是芈姓——”
“你疯了?”郑冀立刻打断她,“不可,绝对不可,你想让主子死吗?”
秀荷没想到后果竟如此可怕,一下子脸色煞白,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就当我没说,你快去吧。钱要回来了马上给田青,他总能买到便宜的。”
郑冀点点头扭身离开了,秀荷想起刚刚公主说口渴,连忙绕到厨房去烧水。
没想到,公主竟已经在那里了,叉腿坐在门槛上,单手撑着下巴,对着噗噗冒泡的铜瓮扇扇子。
“哦,你来了。”楚萸扭头对目瞪口呆的秀荷打了声招呼,转身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她发现这个时代烧水还真是个体力活,她都呼扇了二十多分钟,水才堪堪冒泡。
“公主您快回屋休息吧,这种事我来就行。”秀荷急忙俯身去抢她手里的草扇。
见水已经烧开,楚萸也不和她争辩,乐呵呵交了“兵权”,寒暄几句后,一蹦一跳跑开了,跟院子里的几只小鸡仔玩起了踩影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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