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错觉,楚萸感觉他神色有些怪异,不似平时那般无波无澜的局外人模样,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锁着一股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烦闷。
楚萸刚要开口询问,门口突然晃进来一道身影,将她的注意力牵扯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为她开脱的那名少年,子婴。
楚萸连忙小跑过去迎接。
少年略显局促杵在门口,沐浴着金桔色的霞光,双手背在后面,身子前后左右地扭动,一双黑眼睛却期期艾艾地望着不断靠近的楚萸。
“小公子,你怎么来了?”楚萸好奇问道。
子婴扭捏了一下,缓缓将手从背后伸出来,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一块干净的手帕。
“我……来还你东西。”他面色涨红道。
楚萸一愣,将手帕取了过来:“呃……多、多谢。”
喂喂喂,这种偶像剧般的桥段是怎么回事?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言地相对而立。
楚萸绞着手帕,心想这孩子应该不是专程过来还东西的吧?莫非是渭阳君让他来的?他有什么目的吗?
总归不是想把钱要回去吧,她惊恐地想。
“我……可以进去坐一会儿吗,嗯……姐姐?”少年憋了半天,忍不住先开口道,黑宝石般的眼瞳蓦地闪过一丝灼亮。
“当然当然,小公子快请进。”楚萸连忙侧身,让道给他。
少年把嘴巴抿得死死的,摇晃着进了院子,楚萸注意到,他耳根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她越发摸不到头脑。
院子里,秀荷正费力追逐着一只肥肥的母鸡,好几次差点就逮住了,结果母鸡一扑棱翅膀,就把她吓得连忙松手。
很快,院中鸡毛漫天飞。
这也不能怪她,平日这些事都是郑冀在做,现在他手不能握,虚弱得犹如待产孕妇,便只能由她亲历亲为。
没想到,平时落在眼里非常轻松的工作,实际上手居然如此艰难,秀荷一边急切地想把它变成一锅汤,一边又深深畏惧它那锋利尖锐的鸡喙。
最后这只母鸡,咯咯叫着扑腾到了楚萸他们身旁,气势汹汹的,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唬得同样胆小的楚萸下意识往旁边一跳。
然而下一秒,这只凶悍不顺服的母鸡,就被子婴单手从地上抄起,牢牢束于掌中。
少年的手指细长,却仿佛蕴藏着钢铁般力量,稍稍一收紧,就止住了母鸡拼命的挣扎。
他抬起另一只手,食指与拇指随意一拧,母鸡的脑袋便软塌塌地垂了下来。
只是鸡冠还抽搐般地微微抖动。
他将濒死的母鸡递给目瞪口呆的秀荷,转脸认真地问同样目瞪口呆的楚萸道:“姐姐,你们要开饭吗?我可以留下来一起吃吗?”
“哦……当、当然。”楚萸惊魂未定地扫了一眼母鸡,有种刚刚亲眼目睹屠杀的惶恐。
秀荷捧着母鸡去厨房炖汤,田青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棚子里处理生肉,郑冀则在床上仰卧,半大不小的院子里只剩下楚萸和子婴两个人。
子婴束手束脚在院中逛了两圈,楚萸还是无法忘记他云淡风轻捏断鸡脖子的样子,逃也似的窜进厨房,给秀荷打下手。
瞎忙活了一阵(越帮越忙),楚萸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秀荷轰出厨房。
她心有戚戚地重新踏进院子,看见子婴已经给自己找到活干了,正熟练地劈着一摞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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