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回来的并没有太晚,听到电子锁开启的声音,孟宁放下小说,趿着拖鞋走过去。
温泽念走进来,关上门,背倚玄关站着。
孟宁问:“你喝醉没有?”
温泽念偏了一下头:“你想我喝醉没有?”
她肯定是喝过酒的,眼神和耳垂上的钻石耳钉一样亮闪闪的。
孟宁咧开嘴角:“不折腾你了。”
她走过去蹲下,替温泽念解高跟鞋。
温泽念好似按捺不住,微微勾腰,食指中指并拢,在她后颈上轻轻一蹭,一股春天蒲公英种子落在皮肤上的酥痒感漾开来。
等到换了鞋,温泽念把她捞起来勾着她的腰,同她接吻。
温泽念唇齿间有酒气,不烈,就是一种淡淡的清恬。
孟宁的家居服蹭着温泽念的晚礼服,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刚才照片里偷看过的人,在晚宴上艳光四射的人,在全心全意展示着对她的依赖。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吻,因为两人都没有更多绮丽的心思了,所以一个吻可以只停留在一个吻,无限缠绵的蔓延。
直到温泽念在孟宁唇珠上轻啄了下:“我好累,你要给我洗头。”
“啊对了。”她接着说,带一点骄矜的、又无比自然的语气:“许你今后,搬过来跟我一起用主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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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晓是报考了这届研究生的,备注,虽然她只有这么个把月的时间做准备。所以接下来的一件大事,是祁晓要参考。
孟宁事先给祁晓打电话:“需要我来陪你吗?”祁晓考研这事是瞒着奚
青的,所以奚青肯定不去。
祁晓忖了下:“你来吧,不管成绩怎么样,首先气势要造足嘛。”
她给孟宁规定:“可不许空手来啊。”
孟宁:“给你买束花?”
“花有什么意思。”祁晓想了想:“你给我做个应援牌吧,要有一圈led灯带的那种,上面就写,祁晓祁晓,奇思妙想,落榜别想。”
孟宁:……
祁晓又说:“内什么还是别太高调了,别写我名字的汉字,就写拼音,七一qi,奚熬xiao。”
孟宁:“你都要灯带了,还不高调么?”
祁晓:“不高调啊,大白天的灯带能闪到哪里去,就是要个氛围感嘛。”
孟宁这个I人垂死挣扎的结果是,做应援牌,不要灯带。
做应援牌的店是温泽念陪她去的,犄角旮旯的小巷没地方停车,孟宁每两分钟就得跑出去看温泽念的迈巴赫有没有被贴条。
跟店主交代完以后,她赶紧拉着温泽念上车。
坐在副驾跟温泽念絮叨:“你要实在抹不开面子的话,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
一脸的大义凛然。
“真的?”
孟宁想了想,还是认怂:“还是你陪我去吧,我一个人更不好意思。”
温泽念转着方向盘:“说点好听的。”
孟宁一手搭她胳膊上,以不影响她握方向盘的力度轻轻摇:“温总,拜托你了。”
温泽念望着前方的路况,神色不改。
孟宁又晃了晃:“敏敏,好不好?”
温泽念很轻的挑了下唇角,又收敛的放下去。
“宝……”孟宁这个字一出口头就拧到一边去:“算了你当我没说。”
好害羞,叫不出口。
温泽念压抑了许久的唇角这时终于拎起来,唇瓣又抿了抿。
别说孟宁,她一听也有那么点不好意思,耳尖泛起些微的红,孟宁转回头来看她,伸手在她耳尖上碰了下。
孟宁心里想,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害羞啊,那她胆子就大了。
晚上,温泽念在床上轻抚她额汗,跟她说:“记得呼吸。”
那时候灯调得很暗,但她们从不关灯做,温泽念喜欢看着孟宁,或者喜欢孟宁看着她。
她喜欢看孟宁阖着眼鼻梁中间微微皱起一点的模样,仰着下巴,连呼吸都浑忘。
人在那个时候大抵连灵魂都交换,孟宁意识混沌着,连带着温泽念也不那么清醒。
孟宁便是在那时开口叫:“宝贝。”
害羞不是忘记了,是被泡化了。
在薄薄的汗里。
在水润润的目光里。
也和手指一起,在更多地方。让人可以顺畅的唤一声:“宝贝。”而对方也是顾不得害羞的了。
结束以后,孟宁搂着温泽念的腰,把脸埋进去。
温泽念有一搭没一搭,指尖绕着她的长
发:“宝贝。”
孟宁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
温泽念带着些气音轻轻的笑,勾下一点腰,让那把特别的嗓音降临她耳畔,像安抚,又像另一轮引诱:“宝贝,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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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晓考试那天,孟宁罕见的赖床。
温泽念过来掀她被子,让她藏在里面的头露出来:“还不起?”
孟宁眨一下眼:“我就是想要一起床,刷牙洗脸直奔祁晓的考点,给我太多时间犹豫的话,我怕我就去不了了。”
毕竟她带着应援牌,尺寸还是祁晓指定的,抱在胸前好大一块,上面写着:“QiXiaoQiXiao,奇思妙想,落榜别想。”
孟宁也真是这么做的,连早饭都是在温泽念车上啃面包,一点儿犹豫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们到考点没一会儿,远远的就见祁晓过来了,拎着个卤鸡蛋,走得气势十足跟踢正步似的。
走过来问孟宁:“我的应援牌呢?”
“哈哈哈。”孟宁说:“你还没吃早饭?”
“吃了,在家吃了一根油条一个卤蛋,这个吃不下了,带过来吃,寓意满分一百。”祁晓又问:“我的应援牌呢?”
“哈哈哈。”孟宁说:“祁晓你有没有想过,有些科目的满分不是一百是一百五?”
“孟宁。”祁晓斜眼看着她:“我看到你背后的应援牌了,赶紧的给姐们儿拿出来,阵势不能输。”
孟宁看了眼温泽念。
温泽念就把应援牌从孟宁手里拿过去了,举在自己面前。
孟宁都快哭了,虽然温泽念为她做过很多很多事,但要问她这个I人觉得温泽念什么时候最爱她,那必定是此时!现在!
连祁晓都愣了下,顿时就有点感慨:“不是,不带这样花式秀恩爱的。”
温泽念得多喜欢孟宁啊,都愿意在人群中为祁晓举这种应援牌了。
祁晓看孟宁的小眼神就有点变味,满满的写着:她好爱你哦。
“祁晓。”温泽念叫了她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孟宁?”
“啊?”
“我把你,”温泽念顿了顿:“当朋友。”
祁晓又一怔,转身就跑。
搞什么啊!她跟温泽念正经说话的时候其实真不多,温泽念怎么这么能让她破防啊!
她想呜啊呜的哭,汪啊汪的哭,但她现在只能在研究生考点附近眼含热泪。一个路过的大爷问她:“姑娘,怎么了?卤蛋咸成这样啊?”
她平复了情绪才走回温泽念和孟宁那边,让孟宁帮她拿着包,自己慢悠悠把那颗卤蛋剥来吃了,又拿包湿纸巾出来擦手。
温泽念问:“没影响你情绪吧?”
祁晓很大气的一摆手:“重在参与。”从孟宁手里拿过包:“那我进去了啊。”
孟宁点点头,也没说别紧张什么,只说:“我们去车上等你。”
“别别。”祁晓赶紧摆摆手:“你们千万可别等我,搞得跟对我寄予厚望一样,你们去腻歪你们的,等我考完我们再见啊,一起吃饭去。”
温泽念问:“想吃什么?”
“我请吧。”祁晓咧嘴一笑:“我有家私藏的烧烤店,店面小,老板拽,我生怕它火了人一多老板不开了,连孟宁我都没带她去过。”
“什么?”孟宁拍了下她的肩:“还有没带我去过的啊?”
祁晓哈哈哈的不应她:“走了走了,上考场了。”
温泽念和孟宁回到车上,孟宁看一眼后座的应援牌:“那这,怎么办啊?”
温泽念忖了下:“放储藏室吧。”
还挺有意思的。
孟宁特意换到了祁晓考试的这两天调休,温泽念开车载她回家。
孟宁说:“你是不是不太明白祁晓为什么今年非要报考?”
毕竟准备时间也没多久。
“明白。”温泽念说:“心慌。”
孟宁叹一声:“是啊。”
祁晓曾以为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就可以把过往远远抛在脑后了。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呢,过往是藏在血脉里的根,你跑得再远,它生出的藤蔓也能缠住你的手脚。
回到原处一看,原来在自己把日子变空白的这段时间,以前的那个人已经走出那么那么远了。
哪能不慌呢。
温泽念握着方向盘说:“祁晓和你,都是挺拧巴的那种人,所以你们能当好朋友。”
“谁拧巴了?”孟宁不乐意了,一手搭上温泽念的胳膊。
温泽念轻轻的笑:“你不拧巴么?”
“拧巴归拧巴。”孟宁手往上抬,刮了下她纤长的颈:“别人可以说,你不行。”
“为什么?”温泽念舌尖往前推,语调里就带了点柔和又带了点调侃:“因为我得让着你啊?”
孟宁把手缩回去,垂放在腿上,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掠过。
过了会儿,才说:“因为我以前让你很辛苦。”
“以后,我会尽量乖一点。”
温泽念手指在方向盘上很轻的摩了下,一时没说话。
妈呀,这情话是不是说得太土味了?
孟宁本来就一直望着窗外,这会儿更不好意思扭过去头去看她了。
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从淡灰的马路隔离带到棕墙的老城区窄街,老年羊毛衫和黑胶唱片店奇异又和谐的并肩而立。
直到变作一片空荡的花坛,温泽念轻声说:“小宁,把脸转过来。”与此同时响起的,是解开安全带的嗑哒声。
孟宁转过头还未来得及反应,温泽念解开她的安全带,揽过她的肩吻了上来。
难得邶城的冬日里还有落叶,掉到挡车玻璃上微妙的“啪”一声,孟宁肩一抖,温泽念掌心贴着她脊背轻抚了下,含着她舌尖:“嘘。”
没事。
在孟宁意识到温泽念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低低的问:“你,你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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