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纨之摸了摸额头,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
这珠冠是不轻,只是这一整天她心里要不
() 是害怕出错的紧张,要不是就要嫁给三郎做妻的快乐。
这一紧一松的感觉就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自然留意不到这“小小”的珠冠重不重。
屋里早没了婢女,罗纨之又看不见自己的头发,所以只能谢昀代劳。
罗纨之坐在床沿,谢昀站在她身前,她的眼睛正好对着谢昀的腹。
虽然隔着喜服,但罗纨之还清楚记得谢三郎的腰.腹劲瘦结实。
因为每一块肌肉的沟.壑她都摸过,也吻过,她喜欢看谢三郎即将失去控制又极力控制自己的紧绷。
那些滚.烫的热汗从他的肌肤下渗出、滚落,因为她的故意“挑拨”,他怒器高昂……
又因他的自我约束,所以即便两人知根知底,罗纨之也只受过一些外皮之苦,比如掌心比如双腿。
书上说,男女之事起于艰难,终于舒坦,又因人而异,有些男女道阻且长,有些男女探异玩奇,所以是艰难多还是舒坦多,不能一概而论。
且不说她有没有足够的容人之量,就谢昀也分明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她不得不为自己深深担心起来。
这越想身上越热,偏这个时候谢昀的手指还穿入她的发丝,轻揉着她的头皮。
她知道谢三郎也是好意,但是……她现在整个人都发麻了,他的触碰犹如到处拽着电。
罗纨之在这仲春时分把自己热出了汗。
就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谢昀正一本正经地弯下腰,用手挨个取下固定头冠的钗子,再小心翼翼把整个冠摘下来,已经在珠冠里束了一整日的乌发迫不及待地散下,如柔滑流光的绫罗,或堆在她圆润肩头,或垂在她的身前身后,愈发显得她的那张脸小巧娇艳。
谢昀用手挽开她肩头的发,指腹在她颈侧轻滑,沾了一些微潮的汗。
“很热么?”
罗纨之颤了颤,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只“嗯”了声,并且把软绸面的寝鞋蹬开,让脚掌心能够在微凉的木脚踏上,驱散那因心猿意马而腾起的潮.热。
谢昀也没问她,这外面还有料峭的晚风,里边的温度也并不高,她是怎么把自己热到了。
他用系着红线的小银刀割下一块羊肉,喂到罗纨之嘴边。
罗纨之一看那块羊肉那么大一团就犯难了,下意识拒绝:“三郎,太大了,我吃不下,能不能小一些……”
“老人言,能吃是福。”谢昀不动,目光幽深,语重心长,“你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罗纨之知道这也是一种传统,在大婚里,连哪里猎得活雁都有讲究,更别说这里的一块肉,一碗酒了。
能吃是福,能饮是量。
可是这一块肉他给得也实在太大太多了!这福气她吃不下啊……
谢昀还贴心地给她挽起袖子,“吃吧。”
罗纨之见自己是逃不掉这块肉,就叼着肉,眼睛瞅着谢昀的脸,抬脚贴在他的腹.下,“我吃的慢,三郎不急么?”
谢三郎
也拿着块切好的羊肉,目光深深凝望她如海.棠沾露的小脸,鼻端已被她身上的幽香擒获,口里却温声道:“不急,等你吃完。()”
罗纨之往下瞟了眼。
口是心非。
她慢条斯理地把那一大块羊肉慢吞吞塞进嘴里,再一点点细嚼慢咽,谢昀已经吃完了自己的,端着葫芦瓢在等她。
果如他所说,一点也不着急。
但是肉再大,也有吃完的时候,罗纨之好不容易吃完肉,又接住谢三郎递来的葫芦瓢。
该饮酒了。
两个葫芦瓢是由一只葫芦切两瓣的,又在柄端系着一根仅六寸长的红线,所以罗纨之与谢昀要挨在一起才能同时喝到里面的酒。
“不是千金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越公送来的女儿红。”
罗纨之心里一暖,“三郎也肯喝其他酒?”
“有何不可?”谢昀自然而然道,“我愿意尝试你喜欢的事。”
罗纨之也道:“我也愿意尝试三郎喜欢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
喝完酒,两人又各自挑了一缕发剪下,用红线捆在一块,放进精美的红木盒里,放在枕下。
合卺同牢,解缨结发。
他们不假人手,也没有外人旁观,夫妇二人完成了大婚剩余的事。
换下繁复的婚服,他们换上轻便的寝衣。
用铜盆里的水洗漱过后,罗纨之又把目光投向一扇之后的净室,她还记得里面有热水,她刚出了点汗,不知该不该再去洗一个澡。
“三郎……我是不是……?”
“晚些再洗。”谢昀已经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小手放在他身上,嗓音喑哑,缓缓道:“先管管我吧……”
他的言语里,动作中,全是要她“还债”的意思。
那些她仗着撩完又不用负责的债,该还了。
所谓近乡情怯,遇事胆颤说的就是眼下的罗纨之,她思量来思量去,竟是一甩手就想先溜为上。
还是……下次吧。
但谢昀早有预料,一伸铁臂就揽住了她的细腰,俯首吻住她的唇瓣。
烛光摇晃,将相贴而动的人影映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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