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她的婆母,她愿意以晚辈之身下跪,可若是吴夫人执意羞辱她,那她也不再对吴夫人尊重。
她不吱声,吴夫人却不能真叫她跪着。
“贞儿快快起来。”
吴夫人伸手将曹贞扶了起来,一边又落下泪:“千万莫怪母亲,只是我这心底着实没了底。”
曹贞反手扶住吴夫人:“婆母,你便差人去问问,若有相知弟子,便叫他们全力救治大伯戴罪立功,若是没有……”
言语未尽,却叫吴夫人心下一个咯噔。
若是没有的话,恐怕孙策的性命就真的难保了。
吴夫人的泪水落的愈发厉害,声音哽咽道:“罢了,便依你所言。”
几个长歌弟子,到底从监牢中走了出来,只是叫吴夫人心伤无比的是,这几个弟子与曹贞相同,这些年修习的都是莫问心法,对相知一道浅薄的很,甚至还不如曹贞在云裳一道的进度呢。
前线还在胶着。
曹彰他们一行人已经从扬州到了荆州接了人后又返回了扬州。
一进扬州的地界儿,曹彰就被拖去洗刷干净,换了一身文士的衣着,幸好他及冠后就蓄须了,换上文士服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而庞统他们则换上门派制服,就这样大喇喇地骑着马进了扬州。
庞统他们并不低调,周瑜他们很快就发现了。
孙翊受了伤,这些日子便在大营中休养身体,前线全权交由周瑜手中,下面将士们也都各自为营,一方希望孙权能出面主持大局,一方却以孙权与曹军交往过密为由而不希望他出面。
庞统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扬州的。
他们方一露面,就被周瑜请去了大营,庞统身为阿婉的开山大弟子,身份地位本就特殊,再看庞统身侧陪伴的各门派弟子五十余人,且每个人都骑着一匹宝马,就这样声势浩大,浩浩荡荡的到了扬州军大营。
“报——”
一个报信的快步走到大帐外,扬声喊道:“禀告大都督,秦岭门下弟子已经到了。”
周瑜立刻喊道:“快快有请。”
“是。”听到外面的回应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周瑜才转头对着诸葛瑾苦笑:“也不知来的是秦岭中的谁,说不定是你二弟。”
诸葛瑾摇头:“勿论来的是谁,恐怕为的都是监牢里的那几个秦岭弟子。”
孙策遇刺后,因为武器与秦岭中的千机匣相似,那些个当初被派遣来帮衬孙策的秦岭弟子就受到了很大的怀疑,当日就被下了大牢,哪怕后来确定了武器并非秦岭千机匣,可孙策身体依旧虚弱,且并无好转,所以哪怕孙权和曹贞回来为几个秦岭弟子求情,吴夫人也不肯立即将他们放出来。
所以斥候来报发现秦岭中人时,周瑜就知道来者不善了。
只是叫周瑜也有些意外。
毕竟那只是几个普通的秦岭弟子,没想到大娘子竟然派了五十位弟子前来,这到底是对这几个弟子重视,还是……有什么其他预谋?
当年的曹阿婉确实直率爽朗,待孙策以及他都很真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故人如今变成何等想法他也无从得知,也只有孙策对曹阿婉还抱有幻想。
很快,大帐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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