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疏郁的嘴唇离得太近了,这让陆岚汀甚至不敢太用力呼吸,否则两股呼吸的气息这样紧密地穿插在一起也太暧昧了。
总让人感觉下一刻,还有其他更多的什么,就也要一同穿插起来了。
就像他们此刻五指交错;黑暗中他被抵在列车包厢下铺的墙板前。
陆岚汀努力集中注意力,扭过头去:
“不用继续示范了。我已经学废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像被谁打了一拳。
应该是被任疏郁打的。
毕竟房间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任疏郁握着他手腕的指腹稍微松了点力,声音听起来有点遗憾:
“那……记住现在的感觉就好了。到时候就带着这种感觉演。”
陆岚汀只感觉自己的手重归自由,趁机就想缩到身后头去,没想到手腕刚一动又被捉住,好像故意不让他逃走一般,只好小声挤出几个字:
“记、住、了,谢谢老师。”
现在的感觉?
原来恋爱,就是被打了一拳之后的感觉。
柔弱无力地喘息,身子像水一般失去支撑点,在对方的掌心中摇摇欲坠。
任疏郁近距离观察着陆岚汀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但觉得应该很好笑。
于是低笑了声:
“怎么办,我都有点嫉妒和你搭戏的人了。”
在这么近距离的姿势下,陆岚汀被他笑的时候喘出的热气刺激得锁骨痒痒的,想要伸手挠,但手腕又被束缚着,只能恳求:
“老师,我们可以学点别的了吗?”
任疏郁:“别的?”沉思:“除了拥抱、接吻,恋爱的人一般还会做什么别的事情?”
做什么?
做?
什么?做?
陆岚汀猛地拍了下脑袋。
他觉得这个学习方向好像有点不太对。
而且他感觉,任疏郁应该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因为在整个漆黑的包厢中陷入死寂后的几秒钟,任疏郁忽然彻底松开了他的手。
几步后退下床,又迅速背过了身去。
他听见对方对着窗台方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好像有点晚了,今天我们就学到这里吧。”
抬手利落地拧下卫生间的门把手,走了进去:
“我洗个澡。”
“老师再见——”
“啪——”
卫生间门的反锁声里,陆岚汀礼貌挥手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房间里很黑,但又不够黑。
因此轮廓的变化,他全看在眼里了。
他收回手,倒在床上,装死。
没忘揪住列车上的小被子,把自己的头紧紧蒙了起来。
卫生间里水声的哗啦响,透过沉重的门板,闷闷地传出来。
陆岚汀闭上眼睛。
又睁开。
黑暗的虚空里,他在心里大声尖叫——
凌经纪啊!
我听你的,去和任疏郁学了演戏了!
但这个任疏郁,他开的演戏班,好像不太正经啊!
他不是在演戏,他是想假戏真做啊!
等等,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好像也不正经起来了。
……
极地列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但在这极寒之地上却走得很稳。窗外是那样天寒地冻,但厚重的被窝里却暖和极了,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安心感。
而耳边隐隐传来的哐哧哐哧车轮声,像是一种催眠曲,好像回到了婴儿的摇篮。
对,摇篮。
陆岚汀控制自己的大脑,想象自己睡在一个纯洁美好的摇篮里。
终于身体重新正经起来。
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等他再度睁开眼,不知过去了多久。窗外依旧是白茫茫的大地,只不过风雪肉眼可见地要更大了一些。
他们这趟列车从普利特市一路北上,要去往北极圈经过的极地小镇,自然是越走越冷才对。
比白日要漫长得多的黑夜,容易让人失去时间感。陆岚汀捞起手机,才发现已经上午九点了。
就在他想要起床的时候,包厢忽然有人敲门,一个熟悉的声线在门外响起:“发早餐了发早餐了!开门!”
陆岚汀刚想伸出手去,就瞥见一只手从上铺伸了出来,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开了门。
门外是怒气冲冲的俞导:“你们俩昨晚在干什么,为什么挡我的镜头!”
陆岚汀:“呃我们在玩和镜头躲猫猫你信吗……”
话没说完,“啪”上面那只手一下子拍上了门。
门外俞导:……
“早餐还要不要啦!”
又打开门,俞导已经没了脾气,抽了张餐巾纸放在床头小桌板上,又从纸袋子里掏了两个香喷喷热烘烘的牛角包放上去:
“待会儿十一点到站,十点半开始收拾东西。之后要是再敢挡我镜头,小心我把你们俩关小黑屋去。”
陆岚汀震惊:“哪有小黑屋?”
任疏郁的声音是刚醒的慵懒:“有这种好地方不早说?”
俞导:“……”
陆岚汀轻咳了一声:“收到。”
任疏郁跟上:“收到。”
俞导带上门,气冲冲地走了。
“早安,小汀。”他听见上铺那慵懒的嗓音再度响起,随即是起床声,然后看见任疏郁踩着银色舷梯下来了。
陆岚汀打了个哈欠:“早安,任疏郁。”
他决定装作昨晚无事发生!
甚至假装激动地站起身,站在狭窄的过道上,扒在小扇窗朝外看:“窗外好多雪!”
下一步就可以正常去洗漱……
却突然听见任疏郁站在他身后,低
声道:
“昨天后来我有点太累了,所以想先洗澡。出来你已经睡着了。”
陆岚汀赶紧摆手:“哈哈哈哈没事你不用解释,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话一出口。
整个包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救命,他在说什么!
陆岚汀透过车窗看见自己生无可恋的脸。
他此刻好想用被子捂住头,再倒回床上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