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以一种令人惊异的温驯态度答应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对立香见面的目的提出疑问,就按照要求出现在了指定的地点。立香隔了一段距离看到他西装笔挺的身影就忍不住想笑,她舔着棒棒糖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却没能让他露出一丝惊讶。
“你看到我了吗?”她大方地递出一支棒棒糖。珍宝珠系列柠檬和可乐味她都很喜欢,她闭着眼睛选了两支,自己吃一支,干脆把另一支作为礼物送给他。
卫宫嗯了一声,把糖果接过去放到口袋里。“会化的。”立香抓住他的手臂,娴熟至极地领着他走向某个巷子里的目的地。
傍晚的六本木还夹杂着下班回家的人,尚未达到夜半时分的光怪陆离,这是大学毕业以后立香第一次过来玩,她一边惊讶于同一个地区在不同时间下的表现有如此大的出入,一边为卫宫的正式打扮窃笑不已。
夜晚正在降临,作为六本木的细胞,网咖、酒吧、夜店、卡拉OK的霓虹灯逐渐亮起,在立香和卫宫的身边,也渐渐有了被女人抱着手臂行走的上班族。他们两个当然也免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卫宫似乎有些不自在,他的手臂才一收紧,就被立香安慰似的拍拍。
“没关系,不会来拉客的,因为我在这里。”她愉快地说道,手里的包包一摇一摆。卫宫这才发现她那过于时髦暴露的穿着大概是有理由的。他的手被她紧紧抱着,都快压到双乳当中去了,只要稍微移动手臂,就能感觉到那种柔软,但他却皱起眉头:不管天气再怎么热,晚上也还是有些寒冷,而一个今天早上还在发烧的患者,显然不适合穿着短裙和露肩装在街上大肆招摇。
卫宫想要抽回手臂的念头被她几次破坏。“这位客人,是不喜欢我吗?”她还会刻意用娇柔的声音使用敬称,让卫宫很难真的甩开她去落实这个莫须有的指控。
他被一路拖到了一个网咖。和近年来新兴的面对白领的高端网咖有所不同,这一间网咖从招牌开始,就透露着自己的传统风格。两个自动贩售机矗立在进门之前的走廊上,飞机杯与润滑液赫然在目。
直到进入双人间,卫宫都还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但立香并不觉得有压力,毕竟,再不赞同,他也还是乖乖进来了。她觉得卫宫正坐的严肃模样颇为好笑,趴在窄小房间中间的桌子上,示意他也把腿伸直。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脖颈,还有裸露在外的肩膀,并为大片肌肤的凉意表示不满。“怎么还在发热。”他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因为这里的隔间上方是打通的。真是因为结构问题,这个网咖当中如同蜂巢一般的隔间群之间几乎没有隐私可言。
立香趴在桌子上,任性要求被满足的异样欢欣感让她露出略带得意的笑容,她盯着卫宫看了几秒,后者就轻轻移开了视线。“只能玩两个小时。”他说着,把外套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他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是单纯地指代网咖,好像他对于六本木,都是完全不适应的状态。立香乖乖披着他的外套去外面拿漫画书的时候,卫宫还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跟在她后面。
“不会有问题的啦,这是公共区域。”她身上明显属于男性的外套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在甚至没有松开领口和领结的卫宫出现以后,吸睛程度更是大大上升。立香不去思考在其他人眼中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关系,挑出两本一直感兴趣的作品就回到了房间。
在走廊里走了两趟以后卫宫的表情更加玄妙,看起来,他想要立刻食言,把立香从这里押出去:虽然里面的人尽量压抑了声音,但粗重的喘息声总是无法隐瞒的。因为有了那些声音,他看这个还算是整洁的隔间时,都觉得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这里。
“看吗?”和他的无措不同,立香倒是无所谓地使用着这里的设施。她打开电脑,找出下面的耳机,把其中一副递给卫宫,被后者敬谢不敏地拒绝。
“我建议你也不要用,藤丸。”他一本一眼地指出,“我不认为他们会消毒到这么详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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