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帙的目光幽幽落在遂徊颈间,那里还贴着纱布块,底下是错乱的啃咬痕迹,他的身体远远比不上S级哨兵恐怖的恢复能力,伤口上只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他若是不管不顾地舔上去,只会撕裂伤口雪上加霜。
再说,当口腔触及那片他渴望至极的肌肤时,他真的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仅仅只是单纯地舔舐吗?
“不。”应帙摇头。
“……也可以换我咬你。”遂徊又说,“是一样的。”
“……”
哨兵咬向导,向导咬哨兵,两者原理不同,但效果确实是差不多的,都是哨兵获取向导素的一种方式,也都可以建立临时标记。
咬上对方的腺体,留下齿痕,就可以建立临时的标记,这会让向导素的治愈效果更好,一直到齿痕消失标记结束。
应帙并不是很想和遂徊建立标记,因为标记往往代表着一种亲密且暧昧的关系,而他不想和遂徊沾惹上这种关系……至少的至少,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后颈上出现遂徊的齿痕。
寻常颈带的粗细无法完全遮住牙印,但要突然佩戴一条过宽的颈带掩饰,无疑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身为学生会主席,应帙丢了枚向导徽章塔里传得都跟他失了身一样,这要是他的后颈出现齿痕,不超过半天绝对能直接传到他爸特工会老应主席耳朵里,说他在校乱搞哨向关系。
但如果仅仅是‘遂徊’的后颈有标记,再加上用抑制器压一下属于‘应帙’的向导素气息,或许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然,前提是遂徊本人没有意见。
这样双标地想着,应帙对遂徊的提议微微有些心动。
恰好在这时,遂徊举起手,食指探进应帙的颈带边缘,指腹触碰到他的皮肤,暧昧又引诱地朝外微微一勾,“决定了吗?”
应帙被这个动作刺激得呼吸发紧,想着这都是他自找的,一咬牙,直接反手把颈带摘了下来。
没有给应帙反悔的时间,阴影压下,遂徊侧过脑袋挨上了应帙的颈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部皮肤上,随即牙齿就抵在了他的腺体上方。
那是一种弱点暴露在外的失控感,应帙强忍着反击的冲动,直挺挺地站立着,任凭坚硬的牙齿用力没入他的皮肤,用力到直接咬出了血来。
“嘶——你轻点。”他的声音很哑,带着一种欲拒还迎的缱绻旖旎。话音未落,落在颈侧的力道便更重了一点,像是就要和他反着干。
伴随着临时标记的缔结,头疼逐渐消失,应帙大脑一片清明,精神状态是这两天从未有过的好。但取而代之的是侧颈火辣辣的疼痛,腺体不安地在肌肉组织下方鼓动着,接纳记忆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
遂徊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不知道是尝出了什么味道,紧跟着又舔了下手背上沾到的血珠。
不用看就知道,应帙的颈侧一定留下了一个皮开肉绽的牙印,但就算咬得这么深,在S级哨兵强大的身体愈合力作用下,不出两天伤痕就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痛是真的痛,但爽也是真的很爽。怪不得有特种人会出现标记成瘾的症状。
应帙倚着墙休息了会,抬眸道:“有件事要麻烦你,遂徊。”
遂徊双唇红润似朱砂,就连紫罗兰的眸子里也映着稀释的血色,他仿佛才是那个被很好地安抚了的哨兵,冷峻的眉眼也温和下来,“你说。”
“中午替我去吃顿饭。”
“……和谁?”
“耿际舟。”
“……”遂徊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差。应帙非常能理解他不喜欢耿际舟,如果不是和耿际舟从小玩到大,他也不会喜欢耿际舟这个聒噪又烦人的家伙。
“他的父亲来了。”应帙解释道,“请我吃饭。”
“一定要去吗?”遂徊的不情愿表达得很明显,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情感外露,还是因为两人建立了临时标记,应帙更容易察觉到遂徊的情绪。
并且,伴随着临时标记的建立,应帙对遂徊的耐心也多了一倍,缓缓解释说:
“必须去,他的父亲很少来首都,而且我和易叔叔的关系很好,可以说我从小学到高中一大半的时间,都是易叔叔陪着度过的,他的邀请我不可能拒绝。”
“易叔叔?”
“易承澜,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土包子遂徊摇了摇头。
“曾经的首席向导。”应帙解释说,“……但后来他的哨兵沉睡了,他的精神域随之一同崩溃,等级从S直降到D。”
特种人的等级以能力大致分为7等,从S到F级,易承澜精神域崩溃了还能有D等,只能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哨兵所谓的‘沉睡’是‘陷入精神黑洞’的委婉说法,又称作‘永眠’,这种状态下的哨兵仍存在生命特征,但精神域消失,精神体消失,并且永远也不会醒过来,直到身体的寿命也走到尽头,彻底死亡。
这无疑是一个异常沉重的话题,遂徊缓缓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他就隐居在了哨兵沉睡墓地旁的小乡镇里,这次来首都也没打算长留,听说吃完饭就要赶飞机回去。所以你记得到了饭桌上不要提哨兵、不要提标记、不要提等级,然后热情一点,笑得高兴一点……”
说着应帙看向遂徊,皱眉端详了一会,说:“你尝试模拟一下待会看到他的样子?”
“……”
遂徊咧开嘴,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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