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徊眼睁睁看着到跟前的红烧肉又被无情没收,脸上的无辜和疑惑快要溢出来了。
[等他走了再热热给你加餐。]应帙用眼神向遂徊暗示。
遂徊看起来完全没听懂,不过表现出了你不给就不给吧的委曲求全。
只有耿际舟一个人端着碗十分快乐,像个读不懂气氛的凑煞笔,向导的共情能力都被他喂到了狗肚子里。
就在他抄起筷子准备干饭的时候,应帙忽然习惯性地开口提醒道:“你的药吃了吗?”
耿际舟手一顿,抬起头,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应帙掰筷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遂徊在餐桌对面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怎么知道我要吃药的?”耿际舟倏然话音一转,看向了遂徊,“你把我精神域不稳定,一日三餐前都要吃药这件事都告诉他了?”
“……”
() 遂徊瞥了眼应帙,快速点点头。
“没事说这个做什么?”耿际舟嘀嘀咕咕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板药,熟练地掰开一枚胶囊,干咽了下去。
“因为……”应帙停顿了一下,倏然灵光一现,理顺了前后因果,达成了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我们也遇到了精神域的问题,因此聊到了你。”
“什么情况?”耿际舟难得神情正经起来,焦急地看向遂徊,问,“你的精神域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精神体召不出来了。”应帙说,“我也是,所以我们才会建立临时标记,想看看能不能借此加强精神力产生共鸣,召唤出精神体。”
“巴弗灭不出来了?”耿际舟满脸费解,“它为什么会不出来,你怎么它了?”
遂徊配合地说:“我什么也没做,突然就不回应我了。”
“你这病得有点怪啊。”耿际舟神色越发凝重,“去过医院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不去?”
怕被当作精神病。
“讳疾忌医可要不得。”耿际舟不赞同地看着遂徊,“……要不我先给你看看?我跟我爸学过两手,再加上我和巴弗灭关系又好,说不定就给你劝出来了。”
应帙对此丝毫不抱希望,但也不好一口回绝,就这么看着耿际舟摆出专家问诊的姿势,无奈地摆摆手,让遂徊勉为其难配合一下。
朱鹮精神体凭空而降,两爪踩在空置的座椅上,左看了眼遂徊,右看了眼应帙,小小的大脑瞬间宕机了,像只石雕一样原地罚站。
遂徊望着桌上快放凉的饭菜,脸色越来越差,看在应帙的面子上才阴沉沉地转过身侧坐着,面朝耿际舟目露杀意。
可以想象如果遂徊目前还在他自己的身体里,那这道目光该有多大的杀伤力,也就是应帙的眼型没那么悍,遂徊这副表情只会显得威严和冷漠,而不会表现得凶狠阴鸷。
“待会我的向导素可能会特别浓,”耿际舟对应帙说,“你不舒服的话就退开一点。”
即便是向导素也存在过犹不及的道理,过量会引起哨兵的不适,但大部分的向导根本没有能力散发出能让哨兵都感到不适的量,也只有S级的向导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向导之间精神力也会互相影响,耿际舟闭上眼睛,无形的精神触梢从他身后伸展开,犹如遮天蔽日的长藤蔓,一点一点爬上遂徊的精神域。
应帙坐在旁边拿起勺子快速干起了饭,他中午就吃了一份沙拉,还有一个难啃的馒头,早就饿得够呛。
遂徊搁在桌上的手缓慢握起拳,闭着眼睛,微有不适地皱起眉。
十分钟之后,耿际舟睁开了眼,“我确实没有在你精神域内收到精神体的回应,怎么会呢?”
遂徊也掀开了眼睫,看向……桌上的饭。
耿际舟疑惑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抬起头,看到了另一副让他更为错愕的画面——‘遂徊’泰然自若地坐在对面,短短十分钟之内已然胃口奇佳地吃了大半的晚餐。
“你,你对我的向导素没反应吗?”
应帙的目光落在遂徊的身上,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听到耿际舟的话之后慢了半拍才抬头看他,“我和你不契合。”
从头至尾应帙都只感受到了他自己的向导素,对耿际舟的向导素毫无反应。看来遂徊的话确实没有作伪,他的精神阈值狭窄,和大部分向导都无法契合。
“啊?”耿际舟惊讶不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和我不契合的哨兵,那我没办法帮你看精神域了。”
“没事,先吃饭,”应帙抬手将凉了一半的晚餐往遂徊身前推了推,“其他的晚点再聊。”实在是对方眼底那份对晚饭的渴望溢于言表,应帙又是个想象力比较丰富的人。
偏远资助生、哨兵、衣服洗破了都还在穿、饭卡里面只有1块6、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拿去买药、助学补贴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无良官员克扣、从小到大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上肉……几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稍作联想,应帙都担心再不给遂徊吃饭,这人能直接把耿际舟的精神体撕了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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