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难过。”遂徊把小木椅搬到离应帙更近一些的地方,小蛇依人地靠在向导肩头,“只是有些好奇……向父母撒娇的感觉。”
“你这还不叫难过?”
“不叫。”遂徊抬起眼眸,“真的。”
就是难过,应帙心想,并且是难过而不自知。他的心脏不由得泛出轻微的酸涩,轻缓地说:“那你试着跟我撒娇好了。”
“……”遂徊正要感动,倏然又意识到哪里不对,蹭的坐直上身,“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我问跟父母撒娇的感觉,你让我和你撒娇?”
“我在安慰你。”
“哪有你这么安慰的?”()
“那我亲你一下,”应帙语调平淡地问,“算是安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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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遂徊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惊讶了好几秒才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到底要不要?”
面对应帙的接吻邀请,遂徊竟然还罕见地陷入迟疑,没有立刻答应,直到应帙头一回不耐烦地掐过他的下巴,微微倾斜过脸将嘴唇贴了过去。遂徊倒也没有反抗,只是闭上眼顺从地承受着。
浓郁的向导素很好地抚平了他内心的那点缺憾,这个吻大致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温柔而平淡,确实是一个安抚意味的吻,不带任何的情/色与欲望,却令遂徊不由自主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一动也不敢动。
在应帙妈妈燕煦回来之前,两人已经分开,衣衫整齐,各自做起了各自的事情:遂徊在角落里帮灰熊剥玉米,应帙在星网上搜索栗红色丝带。
“回来了?”燕煦摘下帽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大麦茶,仰头就喝。
应帙抬头看向他的妈妈,一身飒爽的运动装,鞋底沾着一点泥,他想问她这几天早出晚归都做什么去了,又料到对方不像是会老实作答的模样,紧接着脑子里又冒出遂徊问他有没有和父母撒过娇,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网上傻了,还是周如翊的十二连波浪号的记忆过于深刻,他突然脑子一抽筋,等到察觉到用什么样的语气说了什么话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妈~~你口口声声说是来陪我们,怎么到了地方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燕煦一口水噎在喉咙里,遂徊也猛地回头看他,两个人的眼神都仿佛见了鬼。
应帙闭上眼睛,死撑着面子努力装作不动声色:“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宝宝,”燕煦咳嗽两声,急促地说,“我,咳咳,我今天去监狱探监,调了那名判刑的盗贼——就城主说的那个父亲捡了小徊紫钻的家伙。我问了他一些问题,但他对于他爸那些事知之甚少,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算是一整天无功而返。”
“真的?”应帙非常怀疑。
“你都‘妈~~’了,我哪还舍得跟你说假话。”燕煦凑过去揉搓起应帙的脸,“宝宝~~”
应帙耳尖通红,不耐烦地推开燕煦,“你和我爸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燕煦堂堂一个首席哨兵竟然也撒起了娇,“宝宝~~”
应帙按住她的手,“够了。”
“行了,我去洗澡了。”燕煦爽快地松开了手,正当应帙准备叫住她的时候,又回头朝应帙眨了下眼睛,“你俩继续亲吧。”
“……”这句话让应帙瞬间陷入了沉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煦大摇大摆地离开。
更恐怖的是,燕煦一走,遂徊瞬间凑了过来,张口就是一句:“宝宝?”
“闭嘴。”
“小咩宝宝。”
应帙恼羞成怒:“不难过了?不想你父母了,不想跟
() 他们撒娇了?”
“不想了。”遂徊果断道,一脸正直,“我现在只想和我的小咩宝宝撒娇。”
“……”应帙痛苦地捂住了脸。
……
隔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鸡还没打鸣周如翊就疯狂敲响了应帙和遂徊的房门。
“我妈马上到了,快——”周如翊递给应帙一只口罩,又动作狂野地撕下一枚降温贴贴在他的额头上,紧接着又问遂徊:“城主家有拐杖吗?”
“没有。”遂徊打了个哈欠,“但是有轮椅,在一楼杂物间。”
周如翊拽着遂徊蹦跶到一楼,督促他赶紧把轮椅找出来,又拿出抹布将它擦拭干净。
城主穿戴整齐从卧室里走出来,抬眼就看到应帙睡眼惺忪地戴着口罩,头顶退烧贴,而遂徊坐在轮椅上,周如翊正拿着不知道哪来的纱布和夹板往他左腿上绑。
“人都骗来了,不需要再做戏了吧?”应帙说。
“先瞒一瞒,我妈这人很敏锐的,而且车祸过后大脑有点后遗症,每每努力回忆过去的时候脑子都会特别疼,疼到冒汗晕厥的那种。”周如翊不放心地疯狂浪费纱布,“万一真的是故地重游,给我妈一点缓冲情绪的余地,自然而然地想起点什么。”
“可以了,”遂徊艰难地说,他缓缓抬起他捆成粽子的左腿,“我血液不流通了。”
城主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周如翊的妈妈要来?”
“对,”周如翊站起身,“不好意思啊城主,我临时起意喊我妈过来,飞舰会暂时停在我之前停的地方,会有问题吗?”
城主正要张口,一声突兀的动静倏然从楼梯上响起,应帙疑惑地从一楼楼梯口向上看去,就见燕煦正在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动作意外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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