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部分人传,小世子的两位义兄异常疼爱他,故而他们兄弟三人时常同榻而眠。
既要与兄长同榻,那么他更不可能做一些风花雪月之事了。
总不可能,足上这斑驳夸张的痕迹,是那两位裴家公子嘬出来的吧?
想想都不可能。
魏黎安见过裴家兄弟俩,一个如高不可攀的明月温文尔雅,另一个则浑身散发冷气、不近人情。
不论哪一个,都不像能做出如此放荡行为的登徒子。
掌心内的白足宛若无骨,热汗持续渗出,他紧紧箍住小世子的脚踝,紧密得几乎没有缝隙。
手指轻轻拨弄脚链上的宝珠,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藻郁闷低头,被抚过的那一块肌肤热度骇人,他总觉浑身都要是汗了。
他将足拔了出来,在魏黎安怅然若失的注视间,用足尖勾起魏黎安的下巴。
脚趾不轻不重地压了下喉结,算是警告:“你若再笨手笨脚的,我便不让你捏脚了。”
“别……我。”魏黎安忙道,“是不是我捏疼殿下了?殿下,我定会仔细力道。”
门外传来成排脚步声,与一声通报:“太子殿下到!”
虞藻愣了一愣,又听明奕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先退下,我想与世子单独说说话。”
虞藻急了。
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啊?!
明奕先是敲了敲门,并无人回应,他猜到虞藻可能睡着了,现在时间不早,须提前动身参加宫宴。
顶着挨骂的风险,他也得将虞藻吵醒。
() 就在虞藻装死、祈祷明奕得不到回应便离开时,明奕试着推了推门,竟直接将门推开了!
虞藻吓得一脚踹向魏黎安的脸,魏黎安登时发出一道闷哼。
他连忙下榻穿好鞋袜,偏头一看。
魏黎安一脸怅然若失,衣裳落了满地,看起来极其不雅。
刚进门的明奕笑意僵住,旋即将森冷阴沉的目光,徐徐望向层层纱幔后的床榻。
他绝没有听错,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幔,明奕隐约看见一个身形宽阔壮硕的男人跪在地面,而他此番来寻的虞藻,正立于床沿。
先前倪师的事是意外,他忍了。
现在他捉奸在床,他当真忍无可忍!
他堂堂一国储君,脸面却被反复丢在地面上践踏。
五指紧紧收起,因过于用力,骨骼发出清脆的错位声响。明奕森然道:“我要弄死这个奸夫!”
虞藻刚掀开纱幔,便被明奕可怖的脸色吓了一跳。
额头与脖颈间的青筋暴起,明奕神色明显处在失控边缘,神色隐隐癫狂,如一条凶残暴戾的鬣狗,只要扑到人,便会将其咬得粉碎。
“里面的男人,是谁?”明奕切齿地问。
这一眼,带虞藻回到明月楼那一日,幽暗的厢房内,他被明奕钉在床上亲,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虞藻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哪儿L说得出半个字眼?
他的沉默,落在明奕耳中,便是维护的意味。
“好。”明奕说,“很好。”
如此胆小的虞藻,竟为了维护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守口如瓶。
这奸夫究竟有什么地方好的,值得虞藻如此相护?
如刀锋雪亮的目光冷冷扫进纱幔,明奕动了杀心。
虞藻自身难保,没空管魏黎安,他趁明奕不注意,拔腿便跑。
魏黎安和明奕撞个照面,他们还能打上一架,就魏黎安那大块头,还不一定是明奕的手下败将。
他不一样。
若是他留在这里,必然只有纯挨打的份儿L。
虞藻才没这么笨,留在此处给人当沙包夹着打!
纤细身形在眼前一掠而过,虞藻脚底如抹了油,跑得飞快。
明奕见他跑这么快,下意识追了上去。
在一众宫人的面,明奕仿佛成了深宫怨夫,他握住虞藻的手腕,语气幽怨且不甘:“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随时待命的宫人们面色大变,不好。
即将发生的对话,显然不是他们能听的,宫人忙作鸟兽散,生怕惹得一身腥。
这对话来得莫名,虞藻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太子哥哥,你这话是何意?你自然是我哥哥。”
哥哥?
明奕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语气愈发哀怨:“那日你在明月楼吻我,全是假的?你心中一直无我,从始至终,我以为的两情相悦,竟全是我一个人的独角
戏?”
虞藻睁圆了眼。
他欲甩开明奕的手,却甩不开,反而把自己塞进明奕的怀里。
耳畔的话让他愈发糊涂,他不可思议道:“那分明是你、是你按着我亲,我不想的!”
“你不想的?”落下的视线陡然变得危险。
虞藻立刻嗅到了这股危险信号,连忙噤声。
他用力翘起眼睫,谨慎地观察。
虞藻没有马上回答,他对感知危险这方面,有天生的天赋。
一旦嗅到苗头不对,便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生怕多说一个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明奕却已像是发了疯,盯着虞藻的眼睛猩红,隐约窥见许些痴狂。
“与我,你便是不想的。那与旁人呢?与凌北、林观遇、魏黎安他们呢?我不行,他们行,是这个意思吗?”他的呼吸陡然变快,“是不是他们勾引的你?定是了,你尚且年幼,不懂何为情爱,很容易被他们花言巧语骗了去。”
“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便不会有人骗你了。”
杀意如墨汁遇水,快速朝四面扩散。
虞藻感受到明奕身上的戾气与失控,他猜测这与明奕中的情毒有关。
明奕恣意妄为、阴晴不定,又有传闻说他天生嗜血,故而许多大臣认为他无法担任太子之位……
知晓内情的虞藻明白,这是因为情毒。
眼瞧着明奕眼神愈发森寒,甚至准备开始调动人马去杀光奸夫。
慌张之下,虞藻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明奕的唇角。
明奕身躯一僵,猛地低头看向虞藻。
他见虞藻对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又轻轻唤着:“太子哥哥。”
方才如疯犬一般狂吠的明奕,像突然换了个人,阴霾与躁郁一扫而空。
他轻抚虞藻的面庞,低声说:“你不喜欢他们,是他们非要往你眼前凑的,对不对?”
虞藻委屈巴巴点了点头。
“好乖。”明奕神色和缓,“你亲近凌北他们,也只是因为他帮你写了功课,不是因为你喜欢他们,对不对?”
虞藻大惊,明奕怎么这都知道啊?!
他小心翼翼看了明奕一眼,愈发委屈:“太子哥哥,学官们总是布置那么多功课,我写不完。”
“我也是没有办法……”他抬起紧皱的小脸,与湿漉漉的眼睛,“我不想挨倪先生的骂……”
虞藻本就生得漂亮,无辜纯真的眉眼间流淌着弱态,让明奕顷刻升起浓重的保护欲与怜惜。
他将虞藻搂入怀中,声音愈发轻柔了:“不怪你,要怪就怪太学的规章,怎能让你亲手写功课?”
“我就知道,你亲近他们并非自愿,而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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