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兽人知道巫师大人离开这个消息后,就连下雨的喜悦感都淡去了很多。
族长并没有告诉族人们,这一场雨是巫师大人求来的,这是历代族长和巫师大人之间的默契。
一旦让族人们知道巫师可以求雨,那必定会带来无数的麻烦,倒不如让他们误会是天意。
巫师求雨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除非是兽人们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程度,否则的话这场雨根本不值得他们折损一个巫师。
站在族长的角度上,这样想当然无可厚非。
可在这片大陆上有这么多的兽人,不可能每一个兽人的想法都跟他一样,有私心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
这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原本已经干到有裂纹的地面现在变得泥泞不堪。
巫师大人这一生都没有伴侣,由族长选了几个年轻的兽人,让巫师大人入土为安。
在这片大陆上,所有兽人都认为是土地养育了万物,在他们死后自然也要回到土地里。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岁岁被阿父抱着,当看见兽人用泥土一点一点将巫师大人的身体掩埋,回想曾经他赖在巫师大人怀里撒娇的模样,
下意识伸出手,想帮巫师大人挡住土,昇抱着他又往后了半步,低声道:
“岁岁,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
岁岁将头靠在阿父的颈侧,明明现在天气还不冷,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用力搂住了阿父。
泥土将巫师大人掩埋,只依稀能从泥土的新旧痕迹上看出来几分痕迹。
按照部落里的规矩,在兽人们离去后,会由兽人的孩子在坟墓前种下一棵树。
巫师大人这一生都没有伴侣,更没有孩子,所以族长将提前选好的那棵小树苗递到了岁岁的手上。
没有工具,岁岁就用手扒拉泥土,勉强刨出来了一个小坑,将小树苗放在里面,捧着旁边的泥土丢进种小树苗的坑里。
在这一刻,岁岁莫名觉得这跟那些人把巫师大人埋起来的动作很像,动作越来越慢。
昇知道岁岁不管干什么都喜欢磨蹭,没有开口催促。
幼崽对生死概念了解的不够深刻,或许只知道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巫师大人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岁岁就不难过。
昇愿意将这一刻的时间留给岁岁,让他自己消化情绪。
种好小树苗后,岁岁执意要用他的小竹筒接满水,浇在小树苗的根部。
由于刚下过雨的原因,泥土还是湿的,水根本下不去,岁岁有些好奇的歪头看向阿父,问道:
“阿父,这是巫师大人在跟我说,她不喝了吗?”
“嗯,是的,巫师大人变成这棵小树,还会继续陪着你,你要是想念巫师了的话,可以过来跟小树打一声招呼。”
“好!”
自从意识到种植的乐趣后,岁岁种过很多很多的植物,但基本上绝大部分都是种下去就不管了,有阿父和小老虎在,它们肯定不会死掉。
这是岁岁第一次认真种一棵树,每天都会带着小鸟一起看它,细心给它浇水,希望它能快点长大。
虽然现在岁岁还是一只幼崽,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成为了部落里唯一的巫师。
曾经岁岁就觉得当个小巫师挺辛苦的了,现在体验到真正的巫师每天都要忙些什么后,简直累到不想动。
昇注意到成为巫师后的压力对于岁岁来说太大了后,就去找了族长。
他不再是狩猎队的队长之一,也不是狩猎队的成员,依旧享受着狩猎队的所有待遇,陪在岁岁的身边,帮他处理一些琐事。
虽然对于昇来说,加入狩猎队,成为队长,一直都是一件他很喜欢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放任岁岁一个人就承担起巫师的全部责任。
上一任巫师成为巫师时的年纪不大,岁岁更是还是只幼崽,昇舍不得,相比之下还是岁岁更重要。
山洞内,岁岁脸色不善的盯着对面的雄性兽人看,他将红肿的手臂递到了岁岁面前,紧张地说道:
“被那只讨厌的虫子咬了后又疼又痒。”
现在岁岁看起来简直不是一般的暴躁,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咆哮道:
“那你,咬回去哇!来找窝,做什么!”
雄性兽人听见岁岁发火的话,头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小声辩解道:
“之前这些事,我都会来找巫师大人帮忙的,她给我拿了草药敷上,很快就好了。”
这点伤势还要找巫师?岁岁气急了的时候甚至有点想笑。
往身后一靠,撸着小老虎毛茸茸的爪爪,语气里听不出来丝毫的情绪。
“嗷,那幸亏你来的早。”
雄性兽人听见这句话后更紧张了,捂住自己被叮咬到红肿的地方,紧张问道:
“巫师大人,很严重吗?”
岁岁抬起尾巴对准他狠狠拍了下去,用崩溃的小奶腔吼道:
“摘来晚一点,奏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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