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出神,竟没注意到李湛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没、没看什么。”也不知为何,每次同李湛说话,她会莫名紧张,一紧张,说话就磕绊起来。
李湛抬起手一面拨弄着面前花枝,一面朝着李见素方才凝望出神的方向看去,“茂王府旧宅原在永福坊,为何赐婚时,今上要让茂王府搬至永昌坊来?”
李见素只知这座茂王府邸是皇上御赐,却不知当中缘由,她摇了摇头。
李湛轻笑一声,抬手指向西南方,低声问她,“永昌坊西侧以外,是何处?”
李见素略一思忖,便想到了答案,可她没有开口,而是抿唇望向李湛。
“想他了是么?”李湛垂眸,幽幽地望向她。
若李湛不问,李见素根本没有意识到,永昌坊会离东宫这般近,也没有意识到方才她望向的地方正是东宫。
李见素忍住鼻中酸意,摇头道:“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在赏花……”
李湛冷笑一声,抬手折断了面前那枝开得最茂盛的桂花,“明日入宫面圣,你二人就能相见,怎么就这般等不及了?”
李见素语气微颤地解释道:“我真的只是在赏花,我、我不明白……方才我们不是还好好的,怎么……”
怎么一转眼,他又成了昨晚那般模样。
李湛转过身来,将手中桂花仔细地插进了李见素的发髻中,随后眉眼微垂,似在欣赏她的容貌般,低低开口:“李见素,对外你是我李湛的妻,你我荣辱一身,需共同进退,但你记住了……”
他顿了一下,眸中渗出冷意,“你于我而言,与婢子无异。”
第4章 第四章
瑞和院这边,崔宝英等李湛彻底走远,才收起脸上慈笑,抬手就朝桌案拍去,责问赵妈妈道:“你不是说那白喜帕上肯定没有血吗,怎么阿湛说有呢?”
方才她单独留李湛说话,便是为了询问白喜帕的事。谁知李湛不仅说那白喜帕上有血,临走前还特地嘱咐她好生休息,以后这样的事不必费心思,言下之意,便是在说她多管闲事。
气得崔宝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赵妈妈赶忙上前倒茶,“夫人不知道,那叫白芨的婢子比方才屋里头这个还要凶……”
今晨天还未亮,赵妈妈就去了清和院,好不容易等到李见素醒来,那白芨却不允她进屋,说没有得到公主召见,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她只能在外面等。
“我见那白芨抱着被褥出来,上前说依照礼数,新妇的帕子是得交给长辈过目的,结果那婢子不仅不给我看,还把我好一通教训啊!”赵妈妈委屈叹气,眼尾的褶子里便挤出几滴泪来,“那婢子说什么公主的身份尊贵,帕子岂能随意给旁人看,要看也得是给婆母过目,说夫人这种身份……”
赵妈妈一面说,一面打量崔宝英脸色,见她脸颊再抽,便继续浇油,“老奴当时觉得,她们藏着掖着不敢叫咱们看,肯定是因为做贼心虚,可既然世子已经看过,确认无误的话……那便只一种可能,人家瞧不上咱们崔家人。”
“崔家人怎么了?”崔宝英终于听不下去了,又是一巴掌按在桌案上,“我清河崔氏如今再不济,也是百年望族,我是崔氏嫡女,是茂王妃亲妹,是他李湛的姨母,便是茂王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赵妈妈一把抹掉眼泪,义愤填膺道:“可不是吗!夫人才是真正尊贵的主,她倒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臭道士捡的野种,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崔宝英想到自己当着众人面,给李见素行礼的场景,气得心口一阵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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