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是在湖边的舫上用的,待用过后,众人散去,李见素被万寿公主留了下来。
万寿公主挥散婢女,独她们二人坐在湖边,一面往玉瓶中插花,一面对她道:“我听过你的事,真假何妨,不管你从前如何,今后你且记住,你是我李氏皇族之人,一言一行,皆是皇室脸面,万不可随意由人践踏。”
她没有看她,神情专注地望着面前花枝,挑选出一朵墨菊,用剪刀剪断花头,将花枝丢去一旁,这才抬眼看她,“明日我要去青山观,看望长公主,你与我一同去。”
李见素点头应下。
阿翁从前经常带她去道观,还会在观外义诊,自打两人入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
公主府前,李湛来接李见素。
这段时间,他们很少说话,也很少独处。
此刻马车中,两人皆是沉默,李见素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深匀几口气,那下唇都被咬得失了血色。
见她魂不守舍,李湛便问:“怎么了?”
李见素先是下意识摇头,不想告诉李湛,可很快,她又想到那些医治心病的书中所写,想要医治心病,就得先与病人建立信任,她不能什么事都装在心里不与李湛说,她需要试着让他信任她。
李见素又是匀了几个呼吸,才缓缓道出今日在宴席上发生的事。
她说得详细,连当时自己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如同擂鼓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其实从那之后,李见素满脑子都是她让白芨打了郑盈的画面,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虽不是她亲自动手,却是事由她起,如今说到这些,她手指又不由自主开始微颤。
李湛听得认真,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只搓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静静地望着她。
“其实,她的那番话,又不能真的伤到我,我不理会就是了,可……”李见素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是啊,你可以继续忍的。”李湛终于开口,朝她挑眉,“那为何这次你没有忍住?”
李见素咬唇朝车外看去,“因为广德护我,白芨护我,采苓……她也为我伤了手臂……”
以前的李见素,在东宫只她一人,所谓的讥讽或是谣言,只要不会真的伤到她,她都可以充耳不闻,可现在,她不只是一个人,她身边的人会因为那些话,那些事,而受到伤害。
“那你呢?”李湛转动扳指的手倏然停住,他抬眼望她,“伤到你不算吗?”
李见素低垂脑袋,不在说话。
李湛又道:“我伤你那般多,你为何不掌我的嘴?”
“这不一样,你和他们……”李见素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有何不一样?”李湛追问。
李见素再次敛眸,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你是我的夫君,也是……”
也是她的湛阿兄。
回到府邸,李湛还有事情要做,他看着李见素走进王府,才搁下帘子向城外而去。
今年的长安,雨水颇多,眨眼天色便昏沉了下来。
李见素对这样的天气格外敏感,她晚膳用得匆忙,洗漱也比平时快许多,早早就合上门窗,抱着被子躺在贵妃榻上。
屋外的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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