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素。
李见素终于走出了寝房,被关了半月之久的她,头一次来到书房。
似是不放心她,如意同一名佩刀的男子皆在屋中,一时间本就不大的书房里,再算上白芨,便足有四人。
李见素根据那日被送来时,李深与李深的对话可知,院子里除了如意以外,所有看护的人,皆是李深的人。
所以书房里那位佩刀的侍卫,才会将她看得这般紧,那眼睛几乎都长在了李见素身上,她起身放书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朝前走两步,待她拿了书坐回椅子上,他又不动声色退回原地。
“看这柜中有琴谱,你可会弹?”李见素问如意。
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如意忙起身屈膝,“奴婢会,公主可要听?”
李见素犹豫了片刻,点头“嗯”了一声。
如意抱来古琴,坐在窗边开始弹奏,李见素没说可否喜欢,只坐着听了一曲后,起身又去取书看。
这日之后,每日午憩醒来后,如意都会在书房弹曲,李见素则继续看书,白芨在一旁煮茶,那侍卫则靠在门上,目光警惕地在房中巡视。
“你要喝吗?”
又是一日,李见素在喝茶汤时,看向那侍卫。
那侍卫显然愣了一下,但很快也意识到,李见素的确是在和他说话,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不必。”
白芨递给如意一碗,如意没有说话,垂眸轻抿着手中的茶汤。
李见素却是继续对那侍卫道:“你站了那般久,屋中又有炭盆,这般干燥,你要喝些水的。”
白芨又拿一碗,小心翼翼来到侍卫面前,“不管是水还是茶,都是你们拿给的,且这茶汤也是你看着煮的,没有问题的。”
那侍卫眉心蹙起,没有去接茶汤,继续冷着声道:“无事,不用给。”
白芨为难地回头看向李见素。
“你若不放心,出去饮些水再进来吧,看你嘴唇干成那般,实在碍眼。”李见素说着,又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愿意,便出去守。”
那侍卫觉得李见素简直莫名其妙,他嘴唇干关她何事,可碍于身份,他没有回怼,而是耐着性子道:“属下职责所在,不能擅自离开。”
“没让你离开,你站在门外不行么?还能从屋里跑了不成?”李见素不悦道。
白芨也赶忙应和,“关键们都是女子,就你一个男子……”
那侍卫似是有些忍无可忍,直接将白芨话音打断,“世子吩咐了,只要公主离开寝屋,属下必须寸步不离。”
“公主消消气,奴婢再弹首曲子给你听吧?”如意终是搁下汤碗,出声替两人打圆场。
李见素长出一口气,没再理会那侍卫,直到天色渐黑,李见素起身准备回房,才忽又问他,“明日是除夕吗?”
那侍卫不冷不淡道:“嗯。”
李见素眸子蒙了一层薄雾,低声道:“明日想吃牢丸,还想吃樱桃毕罗,还有蜂蜜凉糕。”
李深说过,在膳食上要尽可能满足她。
除夕这日,长安解除宵禁,整座城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街头巷尾热闹非凡,皇城中却显得颇为冷清。
皇帝病重,近半月都未曾上朝,原定除夕的宫宴,也推至到正月十五再来举办。
好在当今圣上开明,前两日便已经下旨,那朱雀大街的火树今年继续燃放,民间百姓该热闹便热闹,不必避讳,让他也跟着大家沾沾喜气,兴许这病便能好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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