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苏辙却知王安石有这般言语地本事。
可惜啊可惜,他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给王安石卷土重来的机会。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正当众人正翘首企盼看苏辙如何作答时,谁知苏辙只是笑了笑,竟走了。
这就走了?
众人很是不解,一个个免不得议论起来:“从前苏大人擢升时,朝中有不少风言风语,说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不妥,叫我看却是妥当得很,就苏大人这般沉稳有度之人,整个朝中都找不出几人来!”
“对啊,谁说不是呢?苏大人如今不过二十多岁就能如此,朝中有此人才的确是幸事一桩啊!”
……
众人的议论声,苏辙自听不到。
他已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马车刚稳稳停在苏家门口,苏轼与史无奈等人就簇拥上来,连连道:“八郎,怎么样了?事情成了吗?”
苏辙微微颔首:“今日早朝上,官家已下旨,将3王安石贬为正五品的中散大夫……”
他这话还没说完,苏轼就忍不住低声道:“真的太好了!哼,我看王安石以后还猖狂个什么劲儿!”
他早就想好啦,以后闲来没事就要跑到王安石跟前显摆一通。
这等事,尚未做,光是想一想就痛快!
并未入仕的史无奈却不大明白,看了眼比过年还高兴的苏轼,不解道:“八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费了那么大劲儿,官家竟下令没将王安石抓起来?只是降了他的官职?那我不是白忙活了一通?”
苏辙耐着性子与他解释了一通,告诉他虽说王安石虽仍在朝中,可这辈子只会遭贬官,却不会再升官,最后更是道:“……其实在我看来,以王安石这等性子,让他在朝中一辈子不能擢升,让他变法大业一辈子无法施行,远比罢了他的官职还叫他难受。”
“这等感觉就好像有块大饼悬在自己眼前,你大概知道这东西你吃不到,却又舍不得放弃,这等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
史无奈听闻这话连连说好。
苏辙笑道:“说起来都是有你才能成事,若不然,只怕如今我还头疼着了!”
史无奈这人吧,都已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性子却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若无人夸他吧,他就自个儿拼命自吹自擂,若是有人正儿八经夸他吧,他又连连摆手说不敢当:“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有这样大的功劳?不过占了面生的优势,这事儿若换成别人去做,一样也能成的。”
“我可是记得八郎你说过,就巨鹿郡公如今这股子猖狂劲儿,这等话,谁说了他都听得进去!”
苏辙道:“可是旁人终不如你值得信赖。”
史无奈顿时只觉得自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脸上的笑更是怎么都止不住,拍着苏辙的肩膀道:“咱们兄弟两个何须说这样见外的话?小时候我对你的承诺,我一直都记得,不管是从前,如今,还是以后,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万死不辞,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苏辙心里何尝不是暖烘烘的?
他想,他们虽相隔甚远,但彼此之间的情分怎么都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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