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裴容宁恶狠狠地剜了一眼。他站起身来,忍着一肚子气,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天都亮了,你就这样折腾她?她从小身子弱,我们家里人当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百般呵护,你就这样亏空她?”
沉见徴意识到他话中有话,脸唰得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个字。
忽然有一种岳父教训女婿的感觉。
奇怪且诡异。
他只好坦荡地认错:“我再不会这样了。”
裴容宁瞥了他一眼,蔑视中带着点无可奈何,不得已松了口:“好了好了,她一个人睡不好,快回上房去吧。”
这时日头升起来了,他们足足折腾一晚,昏昏沉沉地就睡到了天黑。裴玉照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更了衣,四处找沉见徴的踪迹。她下意识到了厨房,果真见到沉见徴越俎代庖,抢了厨子的活在做。
只是不止他一个。
还有裴容宁。
架着的瓦罐咕嘟咕嘟在烧,半边盖子被水汽顶起来,里头是一只炖得软烂的山鸡,裴容宁把一根人参放下去,又撕了几颗烧焦的枣子。还不忘瞥沉见徴一眼。
——这是叫他学如何炖补汤呢。
人说君子远庖厨,其实哥哥也不是厨艺顶好的人,偏偏她喜欢吃的几样汤,还有凉州的烤馕、几个稀奇古怪的甜点,哥哥做得比皇宫里的厨子还出彩。
如今他教给沉见徴,难道是认可了他?
还是说,彻底放弃了她这个妹妹,急着把她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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