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命。
他不杀了太子,逼宫父皇,迟早有一日会落得大哥同样的下场。
妻丧人亡,就连一双儿女都叫人夺去。
他原本还能够忍辱负重,摇尾乞怜,赌李却登基以后,能够念在多年手足情谊上放过自己这个闲散亲王。可显而易见,父皇还没死呢,李却就等不及了——
开春围猎的时候,他差点叫李却送他的那匹疯马摔死在行宫外。
倒底是父母双亲不在的人,就算命好,过继到皇宫里做了皇子,遇上这种磋磨,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怪就怪李却生得晚了几年,害陛下动了过继之心,令他们兄弟陷入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怪他生得坏了,怪他为了东宫之位残害手足,怪他好端端地不肯放过自己。
二皇子更笃定了这想法,回身唤卫队大开朱雀门。
朱雀门、承天门、太极门……他早就收买了守城的武官,行在宽阔的御街上,步伐轻快,身子却激动得发颤发抖。他从未想过自己走在大内的时候,能够像在王宅里,随意穿行,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
这重重宫阙,迟早都是他的。
行宫的戒备还不如这里,三叔一定能把父皇囚于阶下。
从此以后,连天下就是他的了。
说定旁人是生是死的人,也是他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活,抬头去看象征着皇权威严的太极门。恍惚望见那玉石森森的城楼上,站着太子李却,还有本该在行宫休养的建文帝。
建文帝的声音羽毛一样飘下来,却在二皇子耳边隆隆作响:“二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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