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而动,显示出主人此刻凌乱的心境。
裴晗望她背影,唇畔浮起一抹笑。那一支步摇,是韫棠及笈那一年,他亲手赠与她的。
……
韫棠逃远几步,心绪仍未平复。
她抹了抹唇上口脂,石榴红的颜色落了大半。韫棠取出随身的帕子,索性将口脂擦了个干净。
在去承明殿的必经之路上,她见到了等着她的采梨。
采梨原本守在亭外寸步不离,却不想陛下忽地驾临,抬手让她退开。
她自然不敢抗命,与陛下身边的高总管一起退远,灵机一动选了这个小姐能找到她的路口。
看出小姐神色有异,采梨没有多问,知道今夜所有之事不能对外言说。
韫棠整理了思绪,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何?”
韫棠鬓边的步摇修饰过,与方才出殿中时无异。
见采梨点头,韫棠道:“走吧。”
承明殿内热闹如常,飞觥献斝。
韫棠回到自己位上,侍女已为她换过新的盘盏。
“怎的去了这么久?”坐在她上首一席的安氏关心道。
“天黑,不小心走错了路。”韫棠寻了个理由搪塞。
巍巍宫城,亭台水榭数不胜数,迷了方向倒是常事。
安氏没有起疑,让侍女将韫棠的那盅汤羹放近了些。
韫棠知道没有瞒过祖母,只不过眼下场合祖母未多问罢了。
她低头喝汤,这碗鱼翅羹是宴席的重头菜,配了火腿鸡汁来煮,鲜美非常。
隔了一小段时间,内侍通禀,裴晗重新回到了席上。
韫棠观他神色坦然,心中恼怒。
在他向她看来之际,韫棠避开目光,一时不愿搭理裴晗。
她宴席上没用多少饭食,现下是真的有些饿了。
韫棠专心用膳,裴晗时不时看向她,低声给高全交代了几句。
方才韫棠在殿外错过的膳食,与后续的菜色一道不引人注目地端了上来。
虽不知道亭中发生了何事,但高全察觉出陛下心情大好。
凌骁坐得远,看裴晗出去一遭,回时对王公近臣敬来的酒几乎来者不拒,令这些臣子们受宠若惊。
裴晗酒量如何凌骁再清楚不过。在边关几年,裴晗与将士同饮同食。军中人豪爽,酒是一坛赛一坛的喝。凌骁见裴晗与将士们拼酒,半点不落下风。军中情谊,亦是在一碗碗酒中牢不可摧。
……
嘉会节翌日,拂晓时分,陛下的仪仗即出了紫宸门,往景山皇陵而去。
仪仗绵延数里,百姓跪地迎送,蔚为壮观。
裴晗生母娴贵妃早逝,安葬于妃陵之中。裴晗继位后追封了母亲为庄敬太后,朝中按制要为太后娘娘重修陵寝。
历时两年,陵墓方落成。
礼部测算过吉日吉时,恰好在嘉会节后,为庄敬太后重新迁陵下葬。
裴晗为人子,此番去往皇陵,一则祭拜先祖,二则要为母亲在景山寺中吃斋礼佛三日,全一全为人子的孝道。
因庄慧太后主理后宫,嫡母与生母之间难免有隙。迁陵一事又是外朝的礼部全权操持,是以后宫中顾忌庄慧太后,甚少谈起此事。
陛下的行程是数月前定下的,以免贻误时辰。
此去景山,来回五日后方归。
……
“奴才给老夫人请安。”
姜府中,裴晗身边的韶平恭敬行礼。
他是高全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最得师傅看重。此番高全要随裴晗去景山,历练了韶平在昭阳宫中主事。他今晨也是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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