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想着,朝着绿翊楼的方向看了过去。
若换做是她,在茅厕里杀死朱成之后,听到绿翊的脚步声,应该上墙。走廊狭窄,双手撑开可贴在房顶之上,待绿翊路过便立即落地去杀关正清。可是,凶手为什么不杀死绿翊,要留下她这个活口呢?
“我想上去问他,但是他已经断气了。我冷静下来,立即转身跑回了房间,姐姐都使人来汴京寻御史告状了,肯定是身上发生了天大的事!”
绿翊说到这里,眼中的激动瞬间变成了落寞。
“我去的时候,门敞开着,关御史已经倒在床榻上断了气了。我当时一心想要帮助姐姐,不让她送来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就冲了过去,在关御史的身上到处翻找。”
“当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现在想起来,却是后怕不已。”
“兴许是老天爷还想要给我们这些苦命人留下一线生机,我在关御史的袖袋里发现了那个小竹筒。里面是一封信,是皇城司的一位大人,写给我父亲的信!我父亲所做之事,全都是受他逼迫指使的!”
“我来不及细看,就将那东西藏了起来。因为心急,在翻找的时候,关御史身上的衣物被我扯烂了不说,上头还留下了我的血手印……”
绿翊说着,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地,“韩大人,小女子当真不是故意要污蔑关御史清白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若是不剪掉那衣衫,我怕皇城司的人将我当做凶手抓起来。”
她说着,轻蔑一笑,“毕竟那群没有人性的狗东西,根本就不讲究什么证据,他们胡乱抓人的事情还少吗?”
顾甚微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
原来如此,这样朱成同绿翊对于皇城司的敌意,对于她的敌意就解释得通了。
她想着,一个倒挂金钟,不客气的破窗而入……
里头的绿翊同韩时宴都被这突然飞来的人吓了一大跳,蹭的一下双双站了起身。
顾甚微嘿嘿一笑,自顾自的走到了那小炉子边,提起了火炉上煮着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不客气的拉了凳子,在火边坐了下来。
见二人呆若木鸡,顾甚微抿了一口茶,摆了摆手。
“继续说啊!就当没有我这个人,这屋顶上太冷了,西北风都喝饱了,进来暖和暖和。”
韩时宴额头上的青筋跳起,他深吸了一口气……
天下怎么有顾甚微这么无耻之人,才刚刚过河他就开始拆桥了。
他想着,朝着绿翊看了过去,对方果然痛不欲生,一脸夫君另寻新欢遭到背叛的震惊样子!
就在此时此刻,他韩时宴声名扫地。
当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名声。
屋子里静寂得可闻针落,只有顾甚微喝茶时舒坦地感叹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朝着绿翊看了过去,“朝中有不少贪官污吏,但不能说文武百官都是贪官污吏。同理皇城司亦是,我虽然是皇城司亲事官,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帮你的呢?”
顾甚微说着,朝着韩时宴伸出了手,她看着绿翊又道,“当然了,不管我是来帮你的,还是来毁灭证据的,现在为时已晚了。你们两个可都不是我的对手!”
见绿翊刚刚舒心一些的脸又腾起了怒意。
顾甚微啧啧了几声,“你为了自保污蔑关御史清白的时候,不是在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心险恶么?”
“怎么现在换我告诉伱人心险恶,你就怒不可抑了?”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的疑惑。
“啊!不知道关御史愤怒不愤怒呢?唉,咱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毕竟他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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