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詹佑津心神大震。
由额头伤口腾起剧烈疼痛,尖锐的痛感刺得他大脑空白,踉跄着后退几步。
他面容震惊而哀怒,一片惨白。
落在詹佑青眼里,便是佑津拒绝了自己,坚决要维护嫂嫂。
眼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她颓然地看着他,无声落泪。
“我知道了,佑津,我知道了。”
“嫂嫂很漂亮,很漂亮。”
詹佑津深知在这一刻,如何回答,都是死路一条。
妹妹大概将医生误认为与他有特殊关系的女人,可她眼里冒着的,分明便是嫉妒与心碎的火光。
他绝不能再任其燃烧下去。
即便她要讨厌他,甚至怨恨他。
万般苦涩涌上心头,化在舌尖,苦得连眼圈也渐红,最后只剩一个轻飘飘的
——“嗯”。
詹佑青浑身一僵,脸埋进枕头,压抑的啜泣声不绝于耳,如同枝蔓缠绕,更箍得他无法喘息。
“佑青。”
就像是本能一般,他心疼地想要劝她,不要再哭。他知道,若明日上学,她顶着两个肿眼泡,又该难受许久。
可这种最熟悉最亲密的惯性,此刻也必须煞停。
詹佑津绝望而无力地阖眼,转身离开。
/
在外游荡到深更半夜,月上枝头,他才悄然回家。
詹佑青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被子蒙着头,大概已睡熟。
他站在床侧,看着单薄被子下裹着的身形,茫然失神。
躺在床上,更是毫无睡意。
一直睡惯的床铺,此刻却莫名感觉硌得浑身不适,额头伤口处升腾阵阵钝痛,更搅得他无法安睡。
只能清醒着感受苦楚,身与心都忍受煎熬,直到身旁床铺传来一阵声响。
他心一惊,只立马阖眼。
可动静愈渐地大,妹妹起身,更衣,穿鞋的每一个细响,落入他脑海中无比清晰。
佑青出门了。
詹佑津猛地睁眼。
这么晚,她要到哪里去?
他着急下床,却不料四肢无力,身体如同灼烧一般滚烫,但仍撑起身子追出去。
不过几步,便看到了妹妹。
詹佑津浑浑噩噩,但仍想着:今夜风大,佑青怎么也不知道多披一件衣裳呢。
随后又责备自己,竟也没想起要为妹妹准备一件。
不知佑青目的地在何处,只知道她慢悠悠地走着,踏着月光,路过田野与小溪,花与野草在她身旁绽放起舞。
一切都美好纯净。
他毫无知觉地跟随,仿佛意识与灵魂都已腾空,俯瞰他龌龊而卑微的肉体。
她向一片树丛走去,那里的某棵树后,似乎有人在等待她。
詹佑青觉得自己大概是失去了理智,竟会来赴约。
柯正阳两日前塞给她的纸条,她看完便扔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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