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繁把手虚虚搭在他腰间,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却一点听不出什么,反而带着一丢丢大男孩的委屈:“我的手给你枕了一晚上,麻了,动不了,你让我缓一缓。”
“……又不是我强迫你了的!你怎么缓不是缓啊,非要在我身上缓?!”
“嗯,在你身上缓,比较舒服。”李简繁憋着笑努力不让自己露馅:“你知道读书人都有点清高,讲究你来我往互不相欠,你要是实在不稀罕,我昨晚抱着你给你当了一晚上的暖炉,你今晚也抱着我睡一晚,咱们就两清了,接下来的日子你睡一角我睡一角,互不打扰,怎么样?”
兰乐被他的歪理唬得一愣一愣:“你是不是当我傻??这事能这么算?”
“怎么不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规矩,在我这里,这就是我的规矩。”
使劲把人推开一个翻身跳下床:“老子信了你的邪!”
被子外面和被子里面天上地下的温差,冻得兰乐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趁着身上热气没散飞快把自己包裹成大粽子,雄赳赳,气昂昂跨出门槛,眼睛一瞥就看见墙角放着的红色塑料盆,脚步一顿。
协助老师是不需要集合上课的,里面那位好像还想睡个回笼觉,没有准备起床的迹象。
烦死了。
兰乐跺着快要冻到没知觉的脚,嘟嘟囔囔跑了。
支教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山清水秀是真的,条件艰苦也是真的,一群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大学生看到了这里真实情况之后难免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可是在进入教室,站上讲台的那一刻,在面对一张张红着脸颊睁着干干净净一双眸子看着他们的孩子时,什么后悔气愤丧气都抛到脑后了。
说什么他们在孩子们脸上看见了对知识和外面大世界的求知若渴都是官方的漂亮话,哪有这么深层次的东西,就是身份从学生一下子变成了老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压上肩头,总想着得负责,得把这份工作做好。
住的地方条件不好,教室里更好不到哪里去,兰乐带的这个班教室里甚至于好几面窗户只有空荡荡的窗框,没有玻璃,又正好正对着讲台,上课时,总会有冷风从外面呼啦啦刮进来。
有些身体上的折磨真不是意志力坚强些就能挺过去,兰乐被冻得脸颊都没有血色,嘴唇也冻得发发白,讲课本上东西时能走近前些躲开寒风,可作为一个数学老师,板书的时间永远比看课本的时间要多得多,等他终于完成一上午的课程,双手双脚都已经冻得没有知觉,走路都像是在漂移。
学校一直有为了支教老师和大学生而临时腾出一间小房间搭建成的简陋食堂,平时不会用,只有到了寒暑假他们这些志愿者过来了,才会打扫打扫重新起用。
兰乐走在人群的最后面,默默听着他们互相倾诉今天课堂是个什么情况。
说实话,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又冷又饿又困了一上午,大家还能这么打鸡血一样互相比惨,最惨的人在这里好吗?
有认识的男声眼尖发现了他,故意落在后面一手勾上他的肩膀跟他打招呼:“兰乐?嘿,还真是你,昨天集合那会儿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说一个大少爷公子哥,放假不四处享受生活,跑来这个深山老林挨饿受冻,图什么呢?”
兰乐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动手拍开他:“我就是喜欢来这里享受生活,你这种凡夫俗子懂个屁。”
男生啧啧一阵感叹:“果然有钱人的思想就是不能从正常的角度来揣摩,我就不一样了,要不是为了躲避年前准备来我家聚一聚的七大姑八大爷,我肯定是不回来受这个罪的,太难了,就这一天我都觉得老命快要丢这儿了。”
“觉得辛苦就申请回去呗,反正是自愿,又不强求,去跟随行老师报备一声,晚点儿就有人送你回去了。”
“嘿。低估我了啊!”男声义正言辞道:“抱怨归抱怨,退堂鼓我是不会打的,既来之则安之,我可以对自己的尊严不负责,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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