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一连串地说着,“我也想发消息,但是身边人都跟着安保撒腿狂奔,我怕死啊,跑到了最前面。本来想着一进休息室就给你打回去,谁知道手机开不了机。”
职工休息室并不大,挤满了人,挪步都成问题。
慕宁艰难地找到了插头,然而手机充上电,依旧毫无反应。
“再然后,我找人借了手机,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慕宁拿纸杯给他们倒了温水,“我想过你们可能会找来,没想到这么快……”
慕稚忽然脱力似的,重重坐到他身边。
“我吓死了。”慕稚哑着嗓音,“我真的……很久没这么害怕过了。”
慕宁顿时变了脸色,翻找着纸巾。
林初一直放在兜里的手伸了出来,“给。”
等慕稚平复了情绪,廖松琴开口,“林初是怎么入境的?”
他摘下卫衣帽子,露出没戴眼镜的面庞,眼下略微泛青,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林初笑了笑,“我在下城区附近城市落地,费了点力气跟着一位警官从停车场进来的。”
慕稚微怔,“什么意思,你从下城区来?”
“嗯。”
仅仅是行驶在主城区内的这段路上,慕稚都感到某种恐怖。
如果说他和廖松琴只受到了暴乱的余波,林初却是直接从主震区来的。
廖松琴问,“进机场排查的时候,你用了什么理由?”
他有企业合同,可以证明在旺里本地的合法身份。而外面队伍里的,大都是无法核验身份的乘客家属。
林初静默会儿,“我给他们看了证明。”
“你并不直接挂职于旺里公司名下,按理说警察不会放人。”廖松琴直白道,“没有恶意,我只是真的好奇。”
林初和慕稚是同时下班的,而除却进主城区前绕路的部分,廖松琴自认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这样的状况下,并不持有有效证明的林初却先一步到了。
廖松琴不认为林初有问题,只是这提前的十几分钟背后涵盖的东西……
他瞥了眼慕宁,大概是也想到了这层,这人的脸正肉眼可见地变红。
在三人的视线下,林初低着头:
“我说,我的亲人被困在机场了,他容易焦虑发作,请你们放我进去。”
他忽然戴上兜帽,遮住红透的耳垂。
只那样说,旺里警察当然是不会放人的。
林初不太记得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找遍了能证明自己在慕宁公司里工作的证据,对方仍有顾虑,让他留待。
林初哭了。
他从下城区来,带着一身水渍泥污,外套脏得看不了,牛仔裤也跌破了,拉着丝,狼狈不堪。
默默哭了十分钟,有人悄悄拍了他的肩,把他带离队伍,从另一道更严苛的安检闸口进了地下车库。
等他重新穿好衣物时,犹豫了会儿,还是将那件过于不堪的外套扔下了。
慕宁两眼泪汪汪:“林初……”
林初把帽檐拉低,背对着他。
慕稚自觉地轻咳一声,“我和廖松琴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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