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再等等,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榻上的人便有点动静。
不知是梦魇还是什么,司兰卿极为难受地蹙着眉,蜷缩着翻来覆去,但始终闭着眼,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司家夫妇心疼女儿,求救般看向医尘雪:“先生,这……”
医尘雪摆了下手:“无妨,不受罪的,过会儿就好了。”
如他所说,司兰卿这番状况雷声大雨点小,没过会儿就渐渐松了眉,又转入了熟睡的状态。
“她可有什么常带在身上的物件?”医尘雪视线这时才离开司兰卿的脸,又补上一句,“现在也带着的。”
“物件?”夫妇二人显然没弄明白医尘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珠钗戴着不方便,早早就卸干净了,小女如今身上也没带什么物件。”司夫人仔细回想着女儿平时的穿戴,但一无所获,只能又看向医尘雪,有些为难,“先生为何这么问?”
不等医尘雪说话,另一个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有的。”
接了话的是旁边站着的丫头,看起来和司兰卿年纪相仿。
医尘雪眼里没规矩,并没觉得这丫头开口有什么不妥,当即便问她:“你说,是什么?”
“一个玉坠子,小姐她放在枕下,是……”那丫头似是有什么顾忌,放小了声音说,“是陈二公子那日送来的。”
听她的语气,不难猜到“那日”是哪一日,至于这个“送”,不过也是客气委婉点的说法。那陈二公子亲自上门来退婚,连司兰卿送他的玉坠都给退回来了,偏司兰卿不信那人会负她,将这坠子整日整日地收着放在身边,独守着那点儿回忆缠绵病榻,不得解脱。
医尘雪看着她道:“劳烦你取出来我看一看。”
那丫头往司家夫妇的方向看了一眼,等他们点了头才走上前来。医尘雪给她让了位置,自己抱着手炉站到了一旁去。
玉坠子是白色的,外形是人面相,用红绳串着,单这么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医尘雪试着掂了掂重量,张了张唇正想说点什么,被外面进来的小厮打断了。
那小厮面色有些慌张,尤其是在看到医尘雪时,神情几乎算得上为难。他朝司家夫妇行了礼才道:“外面来了位傀师,说是……”
不知怎么的,他停了下,往医尘雪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后者唇边带笑,才继续说完后面的话:“他说能救小姐。”
哦……
医尘雪了然,来抢饭碗的,难怪那小厮用那种眼神瞄了他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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