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惧怕他。
他应当离去的。
看着沈顷离去的背影,郦酥衣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拢了拢衣裳,唤来下人收拾浴桶。
谁想,这一回进来的不是玉霜,而是与她看不对眼的秋芷。
从前在郦家,所有人都不待见她与母亲,身边的婢子更是走的走,散的散。直到郦酥衣将要嫁入镇国公府了,庶母这才匆匆往她屋中调了名丫鬟。
这秋芷原本就是庶妹的人,从前在郦府就喜欢仗着庶妹欺压她,今日在外头见着世子爷在入夜前离去,还以为是屋里那位新夫人触怒了他,便巴巴地走进来看郦酥衣笑话。
一进屋,便看见屏风后的水渍。
以及床榻之前,正坐着的、衣衫不整的女人。
秋芷冷笑了声:“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你这处心积虑地嫁入了国公府,还不是连世子爷的人都留不住。倒还不如让我们二小姐嫁过来,到时候我们小姐得了沈世子的心,整个郦府也跟着沾光——”
不等她说完,只听“咣当”一声,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了开。
二人抬头望去。
沈顷一袭雪氅,长身鹤立于门口,他逆着昏黄的云霞,腰际的玉坠子闪着泠泠的寒光。
第5章 005
秋芷断没有想到沈顷会去而复返,看着男人腰际泛冷的玉坠子,吓得“扑通”一声跪了地:
“世、世子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
沈顷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奴婢。
心想,还好他回来了,竟看到了这样荒唐的一幕。
夕阳西沉,郦酥衣匆匆披上衫子,踩着霞光走过来。见了沈顷,她也是惊讶地唤了一声:“郎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婢子玉霜也急急忙忙地赶到。见秋芷无端跪着,这小丫头一愣,也“扑通”跟着对方一齐跪了下来。
“世子爷?”
沈顷没有应她。
男人的目光落在秋芷身上,低下头问她:“你的主子是谁?”
他的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可自幼在国公府长大的玉霜知道,世子这是生气了。
秋芷下意识:“二姑娘……阿不,是夫人。奴婢的主子是夫、夫人。”
是啊,她既已随着郦大姑娘嫁入国公府,那她如今的主子不是郦知绫,而是郦酥衣才对。
“玉霜。”
“奴婢在。”
金粉色的霞光倾洒而下,笼罩在男人白皙的面庞上。玉面郎君一袭鹤氅,长身立于高树之下,清风拂来,他的气质虽是温润,却也不失威严。
“按我沈家家规,以下犯上、顶撞欺辱主子,该当何罪?”
玉霜早已将家规背得烂熟于心。
“回世子爷,风言风语、私议主子者,掌嘴二十;以下犯上、顶撞主子着,再掌二十。行径恶劣或是屡教不改者,除去掌嘴以外,再发卖出府。”
沈顷冷声:“共四十,自己去领罢。”
他性子温和,又不喜宅院争斗,本不想插手后院之事,可谁想竟有奴婢欺负到自己妻子的脸上。他乃一国重臣,素日里提刀弄枪、保家卫国,可若是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护不住,还有何颜面去谈护卫家国?
往日里,他没少听说大嫂与戴氏那些明争暗斗之事。
两个女人推推嚷嚷,难免会惹出一些祸端。对于此,大哥沈冀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是戴氏得罪了大嫂,还是大嫂委屈了戴氏——总之,大哥向来都是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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