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绪激动得差点翻过去,立刻感觉到胸膛伤口剧痛,男人扶住她的爪子,目光在轻纱下瞪向戈左:“你的嗓门能不能小一点,退开些,她不能轻易挪动。”
戈左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挪开些来,只是不住的探头探脑想要看她。
羡泽疼得眼前发黑,她张了张嘴却感觉自己已经喊不出来了,忽然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将手指探入她口中。
唔?!
羡泽皱起眉头正要咬他,忽然察觉到有金核涌出的灵力,顺着他指尖流淌入她口中。
唔……这个男人,有金核啊。
那岂不是也能把他金核掏走,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她忍不住吸溜一大口,虽然现在这个动作有种拿手指让没长牙的婴孩嘬的感觉,但他体内流淌的灵力实在是美味,羡泽觉得自己能忍。
但很快,她又觉得不能忍了。
因为轻纱之后,那个男人以慈爱到色情的目光望着她,甚至在羡泽咬他手指的时候还轻笑道:“就饱了吗?多吃一些呀。嘬嘬的很可爱。”
啊啊啊啊啊从来都是我当妈的份你现在这是倒反天罡!
戈左竟然挤过来,也把自己手指也放到她嘴边来:“妈妈不吃我的吗?我的灵力也很好吃的!”
啊啊啊啊什么“别光吃叔叔的也尝尝我的”,这台词呕呕呕好变态啊啊啊啊!
羡泽痛苦的闭上眼睛,但没忘了继续屈辱的嘬嘬。
这男人金核中涌出的灵力实在是温柔磅礴,甚至有种奇异的芳香,吃了灵力恢复伤势才是正路,其他的先都别管了!
她咬着对方手指,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男人放松下来,手臂稳稳架着她,胸膛柔软的像枕头,在风沙的路段,甚至还在她身上也蒙了一层轻纱。
他轻轻哼起异域的歌谣,羡泽感觉到曲声中有安抚的灵力,她爪子不甘的拽着他衣襟细带,渐渐昏睡过去。
……
飞阁重新拆分变回玉銮云车,只是返程的时候再也没有笛曲歌声,没有金碧辉煌,车内满载着的是千鸿宫弟子们的尸体。
围栏上的轻纱帷幔因为溅了太多血都已摘掉,从高处更能看清千疮百孔的明心宗,几处暗渊像是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般望着天空。
其实也有几位千鸿宫弟子掉入了魔域,但千鸿宫决定放弃他们了。
已入魔域,哪怕能活下来,也绝对不是千鸿宫弟子了。
宣衡跪坐在桌案后,头戴窄冠,深青色缎面冠帽上还有几个不显眼的血点子,微风拂动他下巴上系紧的冠带,正提笔在案上书写,听到有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直到那人跌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衣袖飞扬,斜靠在桌案上,吃痛地嘶了一声。
宣衡都没有抬眼:“腿都断了,还跑出来干什么?”
宣琮撑着下巴:“屋里一股血味,出来吹吹风吧。你还没感谢我呢。伽萨教肯定会要将她藏起来的,我那发
簪帮上大忙了,现在你不就是在追踪她的方向吗?”
宣衡:“你帮她逃走了。”
宣琮大笑起来,他脸上还有伤,不敢笑得太夸张:“她哪怕虚弱,也不需要我帮她逃。你怎么还不明白,她就是讨厌你。”
宣衡翻看着卷轴,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宣琮两只手搭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宣衡认真的面容:“当年我不懂,现在我确实懂了,你为何这么恨,这么放不开她。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神鸟,而是那只真龙,她从来到千鸿宫,就不是因为救你或入世,只是单纯地为了……复仇。”
宣衡手顿住,眼神直直的盯着卷轴,几乎要将薄绢灼穿。
宣琮笑容越来越大:“什么成婚,什么结发,你就是她复仇的工具,或者说是复仇的对象之一。哥,你被白玩了。”
他话音刚落,宣衡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砸在桌案上,砚台飞起,溅了两人满身墨点,宣衡鼻翼的那颗小痣旁边,也有几颗墨滴,正缓缓往下流淌。
“宣琮,你话太多了。我是不恨你,但不代表我不厌恶你。”
宣衡还狠狠压着他发髻,不让他抬起头来,宣琮却大笑到剧烈咳嗽:“哈,越想越觉得你说过的话好笑,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我,或许不被爱。但你自己就是被复仇的对象,还有脸说那些话,还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我真的要吐了啊哥。”
他面颊上沾满墨汁,吃力的抬起头来,弯起眼睛笑道:
“你这是上赶着让她玩,她都不乐意啊。”
……
羡泽感觉到自己蜷成一团,正拥抱着那微冷的金核,金核中漾起的力量修复着她的伤势,那股力量似也沾染了钟以岫的温度……
像是冰雪融化的澄澈溪水。
金核的力量总是带着许多记忆碎片与杂念涌入她沉睡的黑暗中,让她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她一会儿像是蜷缩在温热的绸缎之上,被人臂弯紧紧相拥;一会儿又像是在湿冷的地面上,孤独地抱着自己冰凉的尾巴。
她好像与四五十年前受伤后,和钟以岫躲在水下洞府中的那个自己,重叠在一起。
胸膛处的疼痛是一致的,她睡得极其不安稳,以至于那一点点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吵醒了她,羡泽不耐烦的抬起头来,骂道:“闭好你的嘴,我都把石床让给你,你还在挑剔什么?”
四周一片极致的黑暗。
那石床就是个台子,跟地面上一样坚硬湿冷,甚至不比她还给自己弄了许多柔软的海藻和细沙垫着。躺在石台上的单薄身影,衣衫都未合拢,他胸膛吃力地起伏着,似有些发抖的痛苦呼吸着。
他面有病容,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音:“……冷。”
羡泽正化成龙型,用尾巴盖住耳朵,闭上眼睛:“那你抖得快一点就不冷了——”
她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睁开一只眼睛,狐疑道:“你不会是想做吧?每次做的时候,你都热得跟
哈巴狗似的呼呼乱喘。”
台子上那个人不抖了(),连呼吸都咬住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半晌才闷声道:“……不是。”
羡泽放心了:“那就好。我还在消化你给的灵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那边死寂。
羡泽闭上眼睛,还很贴心道:“等再过几天再做。我都记着数呢。”
台子上的人咳嗽几声,不可置信道:“……记着数?你要怎么计数?”
羡泽:“我在墙上画了正字啊。这半面墙都快画满了。你眼睛看不见,没事,我看得见。”
躺在床上的男人悚然,两只没有灵力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乱颤,想到他们每一次欢好,她都在墙上记下一笔,如今满墙横竖正对着——如今都不挣扎不抗拒的他。
他真有种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的感觉。
钟以岫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在发烧,但他也知道眼下这个女人、这个野兽……这个已经学会了弱肉强食的龙神,是不会管他的。
只要他不会死,让他病着、虚弱着才好。
在这片黑暗里也没有白天黑夜,他侧过身子背对着她的方向睡着,幸好之前脖子上那道满是锈蚀的粗铁链,在他的暗示下被她摘下扔掉了,否则他甚至没办法侧卧。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多久,忽然惊醒,就感觉到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正按在他脖颈上。钟以岫第一反应是,她要杀了他!
但那只手只是摸摸索索,并没有用狠劲,她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肩膀上,似乎探着头在看他的脸,低声嘟囔道:“一直在又抖又喘的,怎么了嘛……说着冷,但你可比我热乎多了,我还冷呢。算了,我也要上来睡,你给我取暖!”
钟以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她的手变成了爪子,整个人……整个龙就跟软面条似的瘫在她身上,其中一只爪子还在推开他衣襟,往他身上贴。
她一边乱挤一边道:“就咱们俩,你每次非固执地要穿上这身衣服做什么,还非要让我浪费法力把衣服弄干净。烦死了烦死了。”
羡泽每次跟他挤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种小动物似的捕猎与玩闹不分的力量,她把龙尾都挤进来,尾巴贴着他的腿,爪子和鬃毛蹭在他胸膛处。
钟以岫想要推开她,但她爪子推搡着他下巴,到这种地步,钟以岫不敢再拽她或者推她了。
数个月,或者是十几个月前,她觉得睡在细沙海藻上不舒服,非要想睡在他身上。钟以岫刚被她折腾得半死,身上还有她咬掐的痕迹,又被她羞辱嘲讽了好半天身上的反应,心里难受,自然推拒她。
她本来只是化作半人大小的龙形,在他推拒下,流露出真龙暴虐残忍的本性,龙型陡然变大,一只爪子直接扣住他脖颈死死按在石床上,尖牙抵在他鼻尖前,还威胁要吃掉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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