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Chapter 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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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大概对谢柏彦算是一场有些无聊的会议。

各色口音的英语混在一起,夹着磕磕绊绊偶尔用词时态错误的辩论,听到流利清晰的发言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尤其是那个女孩眉目昳丽,可之于谢柏彦也只是匆匆一眼,留下了些痕迹,很快又在时间长河中散去。

可是实话确实不太好听,虞清雨鼓了鼓嘴,冷冷应声:“好巧,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我只记得给我颁奖的是个亚洲人,连脸是什么样子都没看。”

不过,这倒不是实话。

她确实看了他一眼,或许不止一眼。那张几乎长在她眼缘上的俊面,处处贴合着她的审美。

可年纪小,加之性格骄傲,他们也就只是止于那一眼。

霓虹照影落在她面上,映衬着她柔和的五官。

虞清雨轻缓开口:“说不定,我们之前见过很多次,不止在纽约,也可能在京城,在巴黎。”

只是一句戏言,也没想到会听到谢柏彦的回复。

“大概吧。”

黑眸静深,低悬在她瓷白的面上,高楼间灯光明亮,照在她面上,浅浅映出一圈光晕,迷人灼目。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静了几秒,虞清雨怔怔地抬眸望他。

她曾经提过很多次,说不定他们曾在某处见过,意外的缘分,可都被他用清晰离职的事实否定。

但这次他说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哪种缘分?”

高楼林立,他站在天台之上,人影料峭,俯瞰纽约繁华,睥睨万物。

嗓音低沉,冷隽不在,只余温情:“这个世界这么大,或者我们也曾偶然在很多城市偶遇过,然后错过,在记忆里也不曾泛起任何波澜。”

“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或许所有人定的姻缘,都不及天定的缘分。”

“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姻缘。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虞清雨还来不及去回味他那段话,视线已经下意识转向了刚刚还寂清漆黑的夜空。

一行行无人机从各个方向汇聚在空中,然后汇聚成一个明晰的形状。

虞清雨下意识地眼眶潮热,捂住嘴,将所有惊讶掩下。

夜空为景,无人机在其中作画。

最开始的是颁奖的画面,一高一低的身影,从他手中接过的奖杯。

再是那场豪华的世纪婚礼,他在舞台的尽头牵过了她的手。

紧跟着是九百九十九本杂志叠好的爱心,还有他们在巴黎蒙帕纳斯大厦拍下的第一张合影,受伤后一起在教堂前许下的心愿。

最后的画面是从两个变成一个,又重新变成两个,而后分隔港城京城两地的那对石雕。

上面印刻着百年好合形状的石雕。

简略地描绘了他们婚后至今的事宜。

眸间热潮涌出,渗入指缝,隐于无痕,心中却印下了道道痕迹,句句都是感动。

下一秒所有形状四散开来,连无人机之上的灯也灭了,短短几秒,方才阵列整齐的无人机已经在夜空中隐匿了身形。

近年来,声势最为浩大的无人机表演。

来自谢先生给谢太太的惊喜。

哽咽中留有一分哑声:“你有报备过这场无人机表演吗?”

谢柏彦哑然失笑:“谢太太,你看完表演之后就只想到了这个?”

错落之中,一只无人机脱离了队伍缓缓向他们飞来。

虞清雨当然不是只想到了这个,她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想,可却又心跳隆隆鼓震着她的思绪,怦然的悸动中,她似乎只能说这些。

可心底的期待却在不断膨胀。

谢柏彦面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他捉住她的手,轻轻卸下她无名指上的那枚鸽子蛋,声音放得很轻:“有时候总觉得有些亏欠,可也总觉得弥补不够。”

无人机飞近,虞清雨瞳孔微闪,视线紧紧跟着他筋络分明的腕骨,看着修长的手指解下无人机下携着那只方盒。

蓝丝绒方盒。

期待成真。

单膝下跪的男人,一枚剔透晶莹的粉钻戒指,还有夜空中再度亮起的无人机。

摇曳着鱼尾的小鱼形状,在璀璨星海之中留下浅浅莹光。

“Aimesmoimoinsmaisaimesmoilongtemps.”

从他口中念过的那句话,如玉清润,微颤的小舌音卷着风声的翅膀,鼓震着她的耳膜。

一声比一声重的心跳声,泪光微闪,又被她掩下。

面上只有笑意,明媚的,娇灿的,柔旖的,还有递到他面上的手指。

爱我无需多,爱我需长久。

爱我需长久。

需长久。

“我愿意的。”轻软的声音泌着甜,她撑着一点笑,掩下所有眼眶中所有酸胀涩意

“还有,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句话。”

她望着指间那枚晶莹无暇的粉钻,完美地贴合她的尺寸,澄净剔透的暖粉色,漾着举世无双的明灿光芒。

所有犹豫,都变成顺理成章地吐露心声:“我会的,长长久久爱你。”

谢柏彦站起身,指腹将那里的湿光抚过,低语应声:“长长久久。”

仿佛约定。

爱我长久。

五月一十八日。

他们来纽约的第一天。

谢柏彦带着虞清雨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研究着手指上的那枚粉钻戒指。

指环上刻着YQY,虞清雨眨了眨眼,几乎怀疑是不是匠人刻错了。

抓着他的手,她又去瞧他手上那枚婚戒,意外发现一圈素净的指环上也同样刻着YQY。

YQY,虞清雨。

“是不是搞错了?”借着傍晚清光,她去望身侧的男人。

谢柏彦重新戴上自己的那枚婚戒,带着她走过步行街。

“没有搞错。”

他停在红灯前,薄唇勾出一点淡弧:“我的小鱼永远是属于自己的。”

“我也是。”

在戒指上印上属于她的名字。

她的,他的。

虞清雨抿嘴笑:“那我要在你身上印下两个字——家夫。”

“可以。”谢柏彦也不恼,纵着她的肆意,“或者六个字更好,虞清雨的丈夫。”

有名有姓,唯属于她。

绿灯亮起,谢柏彦牵着她顺着人潮向前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人流拥挤,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温热有力。

虞清雨弯唇笑起:“当然知道。”

“某谢姓男子都已经把结婚证带在身上了,我还能忘记吗?”

日暮时分,四十一街尽头的都铎天桥。

在拥挤的人潮里,谢柏彦紧紧牵着她的手,一抹悬日蓦地跃入横纵街道之间。

余辉倾洒,映着车水马龙的繁忙,还有他们静谧一角。

同无数人一起见证的曼哈顿悬日。

“你之前来看过吗?”虞清雨问。

谢柏彦下颚抵在她发间,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撑起安全的包围圈。

“听说过,见过照片,身边的朋友也去看过,但我没有去过。”

“以前总是很忙,将所有的时间放在工作上学习上,别人走一步我要走两步,在某些限定方面,大概算是做到了我想要的那种认可。”

春光绚烂,夕阳金晕照在他们的面上。

耳边是一句压低的法语。

“Situmarchestoujourslatêtebaissée,Alorsturisquesdemanquerlapersonnedontvousêtestombéamoureuxaupremierregard.”

虞清雨掀起眸子,清辉漾过她的曈底,自动将他的法语翻译成中文:“低头的时候,可能就会错过那个一见钟情的人。”

谢柏彦缓缓点头:“还好,我没错过。”

还好,他抬起头,望向了他的太太。

“年纪小的时候,看过《剪刀手爱德华》,那时总觉得画面怪诞,可却记住了一句话——

Iloveyouforwhoyouare.ButforwhoI'mwithyou.”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

丝丝入耳。

“一周年快乐,谢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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