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沛安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沈捷没说话,他犯烟瘾,侧过身点了根烟,靠在车身盯着岑沛安,没接话。
“又是碰巧?”
“不是。”沈捷低低笑了声,席间白酒够烈,他喝得半醉,才敢说出后半句,“来看看你。”
见岑沛安不说话,他心里慌乱没底气,搓了搓烟蒂,解释说:“没想打扰你。”
“嗯。”
不算舒服的夜风里,俩人面对面站着,却没说几句话,岑沛安看花坛,沈捷就看他。
“明天几点的航班?”
“十一点的。”
“嗯。”沈捷点点头,“我明天上午有会,结束后要是来得及就去送你。”
“不用了。”岑沛安目光掠过他眉眼,掩饰性地看向那棵枯树,小声说,“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回来。”
他有机会回来,但沈捷不一定有机会见他,对沈捷来说,每一眼都是难得的。
吴乐乐等得快睡着,她迷迷糊糊,看到岑沛安回来,又下意识地去看那辆车。
车已经走了。
岑沛安领她上楼,进门前,在她面前蹲下来,双手捏着她肩膀,认真严肃地说:“不许和妈妈还有姥姥说刚刚的事情,听到没有?”
吴乐乐眨眨水汪汪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大人真奇怪,关于那个叔叔事情,妈妈让她瞒着舅舅,舅舅又让她瞒着妈妈。
第二天一早,天公不作美,一场小雨,岑沛安到机场还没停,外面淅淅沥沥。
托运完行李,岑沛安和每个人拥抱道别完,岑思郁催他进去候机,他说不急,就站在那里频繁看手表。
眼看要到时间,岑沛安环顾机场人流,等了最后十分钟,转身时余光瞥见一个匆忙身影。
沈捷姗姗来迟,脚步匆匆走到他面前,嘴角漾着笑意,“会上有事耽搁了。”
鼻端充斥着淡淡的佛手柑香味,岑沛安许久没闻到过,他愣神,只点点头,没敢抬眼和他对视。
沈捷知道他快要到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布袋,巴掌大,递到岑沛安手上。
掌心一点沉甸,岑沛安当是什么护身符,他扯开束口绳子,里面有把钥匙。
他不解抬头。
“你在伦敦住的那个公寓,我买下来了。”沈捷笑,“送给你,省得以后搬家麻烦。”
他说得轻描淡写,全然不提自己花的那1200万美金。
岑沛安讶然,他住的公寓地段寸土寸金,租金都算高价,更别提交易。
“这太贵重了。”
岑沛安把钥匙往回推,沈捷不接,温热掌心贴着他手背,触及的那一瞬,沈捷条件反射地缩回。
“收着吧,算是一份迟到的礼物。”沈捷声音有些发紧,他垂下眼眸,笑着说,“沛安,祝福你开启新的人生。”
走进登机口时,岑沛安忐忑转身,和沈捷目光意外交汇,他牵了下唇角,抬了抬手示意。
细密的痛感划过岑沛安心底,他也突然意识到,这张机票终会变成一条长长的分界线。
将他和沈捷永远分隔在两端。
飞机穿过云端,俯看机舱外,故乡山川不断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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