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被海潮气病了,刚才我和师娘把他老人家送到了医院师兄们不在,我
方丞明白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静了数秒道:应该的。
海东内心纠结,孝和义不能两全,他说出口的同时,觉得仿佛抛弃了三爷,痛苦地深吸一口气。
方丞沉默,九年的生死与共,他早已将海东视作比亲兄弟还特殊的亲人,可此去遥遥无期,他不能替海东做决定。
违心道:你师傅向来强健,小病小闹拿他不住,既是甘心被送进医院,想必病得不轻,你回去照料吧,这边有黄春和海新他们。
海东闷闷地站在那里,片刻后终究还是离去了。
窗外雨声淅沥,门阖上的一瞬,书房归于寂静,无边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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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锣鼓巷狗吠声声,苏明珰出现在西门家的大门口,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好长。
她在西门老师离开大杂院后已经拿了主意,她要出洋。这种决策也许相当幼稚和草率,自己究竟是小孩子,伶俐有之,冲动有之,但富贵险中求,没爹没娘的教诲和指引,有时候就只能把命运交给老天。
她要走,只是眼下需要确定一下西门老师能否再次信赖,她不需要一直和他们绑牢,路上壮胆就行了,等到了南洋,她就和他们分道扬镳。
现在有第二个人证的出现,西门老师已经没有必要再杀她。但事关自己性命,必须结结实实地试探清楚再做决定。时间紧,西门老师明晚就要出发,自己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于是她想了一个简单粗暴的验证办法。
宅院后墙有一株枣树,她幼时顽劣,好爬树吓人,此时爬起来也毫不费力。后院黑洞洞,她来过这里两三次,对地形比较熟悉,知道左边小窗户对应的是弟弟们的卧室,右边两个窗户分别是婶婶和西门老师的卧房,不出她所料,左边几个小窗户已经熄灯,西门家凡事有条理有规矩,念书孩子雷打不动每晚九点睡觉。
她瞄准借力的地方轻巧跳下,然后蹑足往前院去,摸到一个隐蔽处蹲下。
此时西门太太正在含泪检查女儿的伤,西门怕母亲难过,忍着疼轻声安慰,告诉母亲说今天特务的歪打正着,无意间给她帮了忙,他们查到的季先生,其实已经在半年前遇难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刚才在大杂院本要对明珰讲出此节,但转念想到自己已将出洋之事坦露,万一明珰心生防备出现闪失,反倒害得自己前功尽弃,于是按下未提。
西门太太闻言正要说话,大门忽然砰砰响,母女二人立刻对视,她们如今草木皆兵,这种半夜门响格外心惊,加之巷子里狗吠不断,心中栗六,连忙披衣出去查看。匆匆走到大门口,开门时身后的照壁遮挡,完全没有发现有一条影子闪进自家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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