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这还是卓梦跟倪航同居后第一次在外面喝醉了回家。
甚至还被看到在路边吐得不成样子。
虽然在下属面前强撑着保持清醒,但差不多也是见风倒的程度,说迷糊一下就迷糊了。
尤其是见了倪航,那层防线一下子卸下来,整个人变得一滩烂泥一样。
即便如此,卓梦心里还是隐隐感到恐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在被扶到沙发上坐下时,卓梦才反应过来——是倪航这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
正这么想着,一个水杯放到面前:“解酒茶。”
“哦,谢……”
一声“谢谢”没说出来,倪航就已经转头走开了。
卓梦有些烦躁:“你干嘛?”
“去给你放洗澡水。”
“……”好像也找不到发火的立足点。
她索性开始卖惨:“你不要闹我好不好?我最近真的很累。”
“知道,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那你摆这个脸色给谁看呢?”
“我就非得笑才行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表情也是家政服务的一部分?”
“你要是纯粹拿我当个家政,那以后就别碰我。”
卓梦:???
*
卓梦追去了浴室:“不是我认真在问,你这是犯什么浑呢?”
“你喝多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倪航擦着浴缸,“我跟个醉鬼有什么好说的。”
“嚯,咱俩第一次那天我也喝多了啊,当时还抱着我不撒手,现在我就成了‘一个醉鬼’。”
倪航脸色发红,但还是闷头做事:“那次也是你强迫我的。”
“好家伙,你是忘了你跟我说的什么了——是你说我要再不从了你,你要辞职,要换工作,要以其他身份重新追求我。”
倪航终于恼了,手上的家伙事儿一撂:“那难道第一次在浴缸里也是我要求的?”
“怎么了在哪很重要吗?”
“你喝多了真比我爸喝多还烦。”虽然很不想进行这种对比,但倪航也没照顾过其他醉鬼了,“我爸喝多好歹会睡觉,你喝多了嘴巴还不带停的。”
*
生气,嫌烦,但还是给卓梦放好了洗澡水。
并在卓梦泡澡时给她洗了头发。
“其实就没人喜欢喝酒,这世上哪有爱喝酒的人呢,不都是不喝没办法嘛。”卓梦张口就来,“不光上下级之间有服从性测试,合作双方之间也会有。有时候这杯酒喝了,生意就能谈成,不喝你就谈不成,这没办法。”
倪航手法熟练地给她按摩头皮:“所以今天很顺利?”
“……那倒没有。”卓梦看着天花板叹气,这时说的话倒是真心的了,“其实白天打电话时就能感觉到不容易了。人都知道我爸病倒了,弟弟不成气候,二个姐姐不是一条心,更没有要尽
心帮衬弟弟的意思。这个时候白酒板块受攻击,酒厂被分出去单干,外面的人觉得卓氏已经一盘散沙,也就不怎么给我面子了。”
倪航倒也没想到形势会这么紧张,一下子又心软下来:“所以酒厂交到你手上,其实不是件好事?”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厂也是我自己要过来的。就是,对赌协议,你懂吗?”
“不懂。”
“就是完成了规定任务的话,只需把约好的分成给到投资方——也就是我爸;没完成任务的话,那就连本带利返回去。”
倪航大致明白了:“那这个利息……大概有多少?”
卓梦笑了一下:“害怕吗?”
倪航从上方探头,让自己的脑袋出现在卓梦的视线里:“拜托,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我有什么好怕的。”
哦。真诚是最强的必杀技。
卓梦久久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身子灵活地在水中转了一圈,抬头吻住他。
倪航一开始还着急地喊:“等等,泡沫、泡沫甩出去了……”
到后面却被亲得没了脾气,只能和这个醉鬼共沉沦。
*
倪航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烦闷,其实不是生气也不是犯浑,而是卓梦确实忽视他太久了。
他们都一个星期没碰过了,这对倪航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
但是,真要是碰的话,对卓梦来说又有些残忍。
亲的时候她确实是一时上头,但亲完又觉得精力跟不上:“不行小航,今天不行,今天实在太累了……”
倪航已经把人抱到了卧室,执着地在她身上挑事儿:“可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之前是哪样的?”
“你之前压力大的时候反而会很需要。”
“那是因为……”
卓梦说到一半卡壳——那是因为家庭聚会是她讨厌的事,这类压力她需要遗忘和发泄,但是经商是她喜欢的事,她可以从睁眼干到睡着,甚至可以在每一次有进展的时候达到颅内高|潮。
可她很明白这话说出来她将是什么下场——倪航会控诉她拿自己当解压玩具,认为对她来说事业比他更重要,甚至可能背上行囊说“好啊那你就跟你的工作和玩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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