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骸骨。
“母亲……”
他的母亲在前去归墟前,已经有了应龙法身。她是四海龙族万年来最为强大,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真龙的。只有这么强悍的身体,才能游过渤海,进入大壑的无底深渊。
年轻的青龙低首垂目,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舍下他去归墟,父王和白鼋从不告诉他。他也不去想这些,他只想修成真龙,然后,入归墟。
可惜,数百年间,龙族没落。他身为北海龙族,想要学通天的本领,却要去向人族修士拜师。
“你真就这么想学剑?”
敖云抬头,那位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强大的人族修士停下喝酒,一手支颐,侧身看向他。
凤凰台上的风很大,吹动了这位人族大能的袖摆。
他目光坚定:“我想!”
孟渡抱着酒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凤凰台的边缘,立在这里,眺望远处,吹响了骨笛。
浮云变幻,天地辽阔。笛声散入春风,山林间传来几声猿啼。
白猿通灵,听见笛声相召,从濛江两岸的山林里奔出来。它速度极快,攀着几根藤条,登上了凤凰台。
孟渡拍了拍敖云的肩膀,指向白猿:“别跪了,给你找了个老师。”
敖云看了看凤凰台,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只白猿:“您指的老师该不会是……”
孟渡微微颔首,白猿与越女亦师亦友,那就让白猿为师,来教他剑法。
敖云摸了摸头,目光少见地呆住了,尊驾在说什么?让一只白猿教一条龙?
白猿通灵,看出敖云的不服气。在旁边折了一根竹子,对着敖云打过去。
敖云往后一仰,猛地一躲,衣袍被竹子的剑气划开一道痕迹。
但是,他丝毫不心疼这件法衣,而是目光逐渐亮了起来。
这道剑气中蕴含的剑意,他今日在江上见过相似的,果然,尊驾就是那位助他荡涤濛江水鬼邪祟的剑修。
下一道剑气攻向敖云的命门。
敖云拔出自己的佩剑,斩向那道剑气,赞叹一声道:“不愧是尊驾座下的白猿,竟有这样一手好剑法。来!我们继续比试一番,别对我手下留情。”
然后,他就被白猿用竹剑暴揍,毫无还手之力。
孟渡看着白猿和敖云玩得开心,微微一笑,觉得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她对任性傲慢的王孙公子没什么多余的好感,不过,她听见敖云在失魂落魄的情况下,喊的那声母亲,其中情感极为哀婉欲绝。
她摇摇头,安心地继续喝酒。
至于之后,他是有什么家族仇怨要报,还是要去走沉香救母的传奇剧情,那都与她无关了。
孟渡歪头思考了几秒,奇怪,她为什么会联想到是沉香救母,那是带仙侠的剧本。
一定是她喝得糊涂了,那就继续喝,喝到一醉方休。
凤凰台上,白云悠悠。凤凰台下,江水东流。
这一边,白猿教敖云练剑,准确的说,是白猿单方面用竹剑追着敖云打。另一边,孟渡抱着酒坛狂饮。
酒至正酣,她一手支颐,仰头望着天空,又看向远处的江水。
功名利禄如浮云,王权富贵随江流。
什么佛修赠宝,什么尘世烦烦扰扰,从她穿越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求人生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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