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明白了。”赵长赢喃喃道,“或许……他是少了一魂。”
“少了一魂?”赵明修在往生教的神神鬼鬼里浸淫了一年,如今对这些基本常识已经是十分熟练了,“你是说少了神魂?”
“正是。”赵长赢道,“失神魂者,往事俱散,无忧无怖。”
房间内,小容似有所感,他呼吸稍微急促起来,眉头紧皱,扭头向院外看去。
一月后。
江南,永宁。
“陈叔,来两碗面!”赵长赢拿袖子扇着风,一边擦汗一边推着小容往里走,“你快去占个靠窗的座儿。”
这一个月来小容个头窜得飞快,如今瞧着已经隐隐有了少年的身姿,他一身白衣,眉头微蹙,抿唇不语时很有唬人的架势,一旁已经有好几位姑娘拿眼不住地瞥他。
“哎,是长赢啊。”陈叔就是从前槐花巷子口卖馄饨的陈爷爷的儿子,之前也是明月山庄的学徒,后来他弃医从庖,烧面倒是一绝,这两年陈爷爷身体不好,都不出摊了,赵长赢没有馄饨吃,只得退而求其次,吃陈叔的面。
“怎么?吃点什么?”陈叔问道。
赵长赢应声,“两碗凉面。”
“好嘞,两碗凉面!”
小容安安静静地端坐在小凳上,面馆外头栽着一圈青竹,如今这日头毒辣,所幸有这一丛绿荫遮蔽,才不致让赵长赢真的汗流浃背。
赵长赢狼狈地拿帕子擦着脸,颇为羡慕地看着小容冰质雪骨地往那儿一坐,双瞳懒洋洋又带着些空无地望着窗外的青竹,背挺得笔直,眼睫纤长,鼻梁高挺,赵长赢觉得他要是现在坐在旁边的女孩儿,铁定也爱上他。
可惜……赵长赢拎着茶壶给小容倒了杯茶,心里暗自好笑。他可不是什么空无,那就是傻。
果然,下一秒小容直愣愣地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可怜巴巴地朝赵长赢嘀咕道,“烫。”
“晾一会儿再喝。”赵长赢道,“待会面来了,先吃面。”
凉面上头淋着香油,盖着香菜、黄瓜丝儿、豆腐干和肉末,闻起来香得很,正适合在这夏日午后吃上这么一碗。
小容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十分板正地挑起一大筷子,三两下一大碗面便被他吃完了。
“不够。”小容从面碗里抬起头,赵长赢早已是见怪不怪,解释道,“我知道,我让老板再上三碗。”
“老板,再……”
赵长赢的声音一顿,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人正鬼鬼祟祟地伸手去够吃饭人的钱袋,他当即随手捡起桌上放着准备一会付账的碎银,运劲一弹。
“哎唷。”那碎银准确无误地命中小偷的膝弯,小偷一时脱力往前倒去,赵长赢右手撑桌飞身而起,足尖在两张空桌上轻点,转瞬便飞掠到那人身后,像拎小鸡崽似的拽起他的衣领,问道。
“手里拿的什么。”
那人早被他这功夫吓得魂不附体,当即老老实实地就把手里的钱包掏了出来,双手奉上,还不忘磕头告饶。
“大侠,大侠您行行好,我再也不敢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闭嘴!”赵长赢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那小偷肩膀上,顿时只听到淅淅沥沥的几滴水声,一股腥臊味弥散开来,赵长赢面色微变,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挥手道,“快滚快滚。”
等那个小偷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外,赵长赢捂着鼻子看向那个仍然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食客,觉得有些古怪。
他帮人抓了小偷,闹出这么大动静,除非这人又聋又瞎,不然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还没等赵长赢开口询问,那个食客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自己转过身来。
“长……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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