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的学生!高一没上完就退学了!”张老师遗憾道:“郝乐,他的数学成绩不输尹竞流的!”
“郝,乐。”鸣寒暗自重复这个名字。
张老师回忆道,郝乐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出去打工却断了腿的父亲,经济条件要多差有多差。郝乐性格温顺,不争不抢,外形也没什么突出的特点,但因为没过过好日子,很瘦削,看着比同届的学生小上几岁。他初中也是在二中读,成绩一般,但数学单科十分突出,其他科拖了他的后腿。
高一,他进了张老师的班,张老师对他的数学天赋很欣赏,觉得他可以冲击一下奥赛,如果能拿奖,那不仅是在二中史无前例,也能为高考加分。但他表现出来的却是没有上进心。二中没有奥赛班,张老师托同学的关系,想把他塞到其他学校的奥赛班里,都谈妥了,他却拒绝。张老师很生气,苦口婆心劝他,“你这样家庭的孩子,读书、考学,是唯一的出路!你不想改变人生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张老师至今还记得他淡然,却有些无奈的眼神,“张老师,谢谢你。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我爸爸没人照顾不行,我不打工也不行。”
郝乐待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他晚上会去工地,就跟他那不能行走的父亲一样。父亲的遭遇并未让他对工地产生恐惧,因为除了这样的赚钱方式,他找不到其他的。
张老师很痛心,但也只能看着他消磨天赋。
高一上学期,郝乐的总成绩排在中部,已经比入学时退步了很多,即便是数学也没有办法将他其他科一塌糊涂的分数拉起来。
就在张老师想再努力一把说服他时,他居然提出了退学。理由是:父亲去世了,生前治病欠了亲戚太多钱,他不想读书了,想早点还清债务。
这么一个透明人从二中离开,一丝小小的风浪都没有掀起,连张老师都因为失望,而不想再去过问郝乐的选择。
后来,张老师再次听到郝乐的名字,竟然是他参与斗殴,进了派出所。老师们都在议论冯枫的小团体又闯了祸,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张老师连忙问为什么郝乐也在里面,一位老师说,郝乐退学后就跟混混们搅合在一起了,一天不干正事,早就堕落了。
张老师偷偷去看过郝乐,他仍旧在工地打工,还有其他诸如跑腿送货、端盘子之类的零工,他长高了一些,但整个人显得很灰败,仍旧没什么存在感。
张老师和他打招呼,他愣了愣,默不作声离开。那一刻,张老师突然明白,这个孩子,自己是拉不回来了。
鸣寒问:“那后来呢?你说他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张老师眼中流露出苦涩,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那一届学生都毕业两年多了吧,开同学会,也叫上了我。吃饭的时候我喝多了,问了句有没人知道郝乐现在在干什么,大家都笑我偏心,这么久了还惦记郝乐。”
刚踏上社会的年轻人推杯换盏,摆着大人的架子应酬,郝乐的名字传来传去,终于有人说,他好像离开竹泉市了。
张老师猛然酒醒,追问郝乐去了哪里,那学生说不清楚,猜测可能去大城市谋生计去了。
随后一段时间,张老师尝试联系郝乐,他对郝乐最失望的就是自甘堕落,现在郝乐既然愿意出去闯一闯,那就说明有了上进心,他能帮则帮。然而越是打听郝乐的消息,他越是茫然,郝乐根本就不像是去别的地方打拼,而是像凭空消失了。
郝乐以前住在离二中不远的老街惠嘉巷,房子还是瓦房,他的邻居说他是冬天不见的,晾在外面的衣服都没有收。邻居们可怜他,猜测他是在外面和人打架出事了,在他那个残疾父亲去世后,他经常伤痕累累回来,左邻右舍都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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