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会过来啊?
喉咙火辣辣的痛,加茂枫浑浊的大脑总算清醒一点了。
......她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为什么会跑出来,为什么突然能看到这么远的血线,为什么自己不受控制了。
加茂枫的背后布上一层冷汗,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好像有点太奇怪了。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是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所以追出来的呢?
好怪,她追出来有什么用,就算有危险,这个小屁孩的身体又能做什么
?
不,不,在那之前,还是先想想要怎么跟大家解释,自己一个盲女,可以独自跑这么远吧?
加茂枫当然可以将自己的特异功能如实相告,这样毫无疑问可以获得家族的重视,但同时,长老们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快速配对给本家子弟,尽可能地早早诞下子嗣。
据她所知,父亲的某位侧室只有十二岁,乍一听很小,但确实是可以生育的年纪了,虽然加茂家主不好这一口,所以至今没有召见过,但谁保证其他人都是这样的?
加茂枫感到一阵恶寒。
快想想,要用什么借口——
大厅之内,所有人都紧盯着缩在地上的女孩。
刚刚不知道又是哪个家族的间谍混进来了,企图刺杀加茂夫人,杀死他们期待的嫡子。
虽然最终没有得手,但这件事也足以让人愤怒,让大家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怀疑起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们不像五条家人丁稀缺到一种境界,除了高层那几个老东西,剩余的族人几乎避世不出,全心全意侍奉着那位六眼【神子】。
加茂家可没有六眼这种超乎常理的力量守护家族。
能成为咒术师本就少之又少,加上战斗中的折损和其他两家的暗害,实际上,就像比萨斜塔,加茂家终有一日会倾倒在地。
这种空虚在体内深耕发芽,最终演变成了对本家术式和嫡系的执着。
本家的术式,是荣誉,是心安理得占据御三家地位的借口。
而尊贵的嫡系,是最有可能继承【赤血操术】的人。
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探究“血”的可能性。
主座上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红发的小女儿,那如血一般的秀发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使加他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如果,【赤血操术】的能力在他们看不起的女孩身上觉醒呢?
那也没关系。
他们有很多手段让这份能力延续下去。
御三家,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代名词。
*
即使不知道具体,但加茂枫明白加茂一族对【血液】有多深的执念。
她一定不能透露出任何,有关于“血”的话题和端倪。
大脑飞速运转,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看穿她拙劣的伪装,将镇定全部撕下。
饿狼注视着案板上的生肉。
纠结之际,宽大的手掌按在了肩头。
明明只是轻轻的放置,但那只手却犹如千斤重,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审视,如崩坍的河堤,牵引着地心,连山洪都一起冲击入脑。
加茂枫觉得自己的脖子被猛虎的獠牙咬住,连吞咽口水这种细微的动作都会让细腻的皮肤被刺破。
“说话。”
家主大人的声音重重地敲进她的耳中,那一声不是父亲对女儿亲昵的呼唤,而是命令,是警告,是绝不容许欺骗的威慑。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你的命是我赋予的。
你是我的所有物。
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杀死你。
所以,该怎么做,该依靠谁,你的心里应该有数。
恶意和邪念倾泻在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是地狱的恶鬼,一寸一寸撕扯着加茂枫脆弱的身躯。
对面的人是巍峨的山,是崎岖的崖,在他面前,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加茂枫抖着嘴角,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啪嗒。
眼泪砸在地上,女孩哆嗦着身体,头埋得更低了,拼尽全力那样,挤出蚊子大小的声音:
“梦。”
现场没人说话,只有她的抽噎。
许久,加茂枫听见主座上传来的声音:“......梦?”
加茂枫颤抖着,眼泪一个劲地从眼眶落下,止也止不住,似乎真的被吓到那样,声线都在颤抖:“梦到...母亲...有危险......”
女孩抽气声回荡在房间,格外明显。
家族的长老们面面相觑,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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