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仁,去找爷爷吧。”脑花毫不在意地开口,目送孩童回到房间后,这才再次看向加茂枫。
它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指尖在手提箱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并不着急打开。
“小姐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呢?”
对面的少女沉默了两秒,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实不相瞒,这个是我偷的。”
“哦?”女人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笑,似乎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实不相瞒,我曾去过一次总监部的咒物储存库。”少女正坐,完全看不出窘迫:“拿到这份咒胎,完全是意料之外。”
脑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加茂枫闭上眼睛,缓缓睁开。
咒胎是一定要交出来的,这是她能利用脑花最快直达盘星教高层的机会。
但是找借口将咒胎拿出来,反而会显得太假。
这可是对付亲自上阵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咒胎啊,偏偏她说有就有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虽说脑花对她确实有所怀疑,但也不能加大嫌疑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不过,是添油加醋的实话。
“您应该知道,我是偶然因为觉醒了咒力成为咒术师的。”加茂枫道:“咒力低位,没有朋友,也没有术式,被咒术高层看不起,所以变得强大将他们踩在脚下,一直是我的目的。”
“之前我和高专的同学接到了福冈的任务,偶然发现某个咒物与产屋敷家族有关,所以在想这个东西会不会来自家族,为我带来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加茂枫不忘自己的弱鸡人设:“不过我的同学们太强了,我根本没办法在他们眼皮子底带走咒物,只能想办法混入咒物库把东西偷出来,那个暗门也只是无意中发现的。”
脑花的指甲刮磨着手提箱,打断了加茂枫:“唔......那地方可是需要好几位长老同时开启的地方,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少女流露出一丝为难:“这是我的秘密。”
“哦?如果我非要知道呢?”脑花开口。
四周陷入一瞬沉默。
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唯有茶杯上隐隐冒着的白烟表明着空间并没有被定格在某一时刻。
半晌,少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看向女人。
她用拳头抵着嘴,仿佛这样就能带给自己一些勇气。
“好
() 吧,不过您要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脑花一抬手:“当然,请吧。”
加茂枫阖眼,当场表演了一个模仿天与咒缚。
消失的咒力让脑花挑眉,随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原来如此,用这种方法混进去了么。”
“是呼吸法。”加茂枫不忘找补:“不过对身体伤害很大,一般不会使用。”
“我知道了,”脑花点头:“那么,请继续?”
“接下来您应该已经能猜到了吧?”加茂枫叹气:“我无意中触发了暗门,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储存咒胎的地方,想着来都来了,不拿白不拿。”
她一耸肩:“之后就这样了。”
脑花眯眼:“密道里的结界可不好对付。”
加茂枫立马摆出了疑惑的表情:“结界?不知道,我就随便走了走,没遇到什么危险。”
尽管看起来有些假,不过这样反而更会令脑花信服。
没人会毫无保留把底牌和盘托出。
女人敲击着手提箱,似乎在思考对方话语里的真实性。
半晌,她重新勾起嘴角,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能完好无损走出结界,那可真是幸运呢。”
“光是弄清【九相图】是什么,我就花了不少力气。”她腼腆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就是您在找的东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或许我真的很幸运吧。”
脑花什么也没说,将手提箱一转,对准了加茂枫的方向。
它起身走到少女背后,俯身贴在加茂枫头顶,双手撑着桌面。
独特的气息覆来,比五条悟那种侵略性的味道不遑多让,令加茂枫浑身紧绷。
“小姐,请亲手打开吧,”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耳边,“我想与你共同见证呢。”
“......”
怕她动什么手脚才是真的吧。
那种一打开就会出现什么暗器或者咒符的小把戏?
加茂枫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手提箱。
属于诅咒的气息扑面而来,经过构筑的稀释,力量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但其他方面完完全全一模一样。
除了,不像胀相他们能做出回应。
不过完全可以靠着她的操血弥补这点不足,短时间脑花应该看不出来。
加茂枫没有继续动作,而是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等待身后的脑花发话。
“......确实是我要的东西。”脑花轻声道:“不过它们的力量似乎有些减弱。”
“那我就不知道了,”加茂枫直接甩锅:“我拿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脑花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收下了咒胎的复制品。
“你做得很好。”它开口说:“既然如此,想好要什么奖励了吗?”
加茂枫不假思索道:“我想进入盘星教高层。”
她还不能暴露自己,而太过分的要求脑花未必会答应。
这可是千年老狐狸,难道它说了会满足对方一个愿望,真就毫无保留地满足她了么?
那自己让脑花去死,它愿不愿意啊?
“回答得很快呢,早就已经想好答案了?”脑花坐回了原位,饶有兴致问:“或许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比起你渴望的力量,竟然成为盘星教高层更为优先?”
“强大有时候并不靠单纯的力量。”加茂枫说:“我喜欢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反制,在大家都不看好我时一跃而上,当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时,很爽。”
“真是毫不遮掩的欲望,”脑花眯了眯眼,挂着微笑:“不过有时候,简单的就是最好的。”
它点头,不置可否:“这个奖励是你应得的,我会向教主举荐你,然后在教内发布通知文件。”
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好,”得到了回答,加茂枫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她真是不想和这个脑子再待一块了。
“要回高专了吗?”脑花靠着椅背,“我以为你是故意躲着他们的,毕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吧?”
“......”
果然在监视她的动向。
加茂枫毫无波澜:“那只是正常的休假,或许是老师体谅我身体弱,所以特意照顾一下。”
“是么?”
脑花没有反驳,目送加茂枫走到门口,在她即将跨出的时候,突然提醒道:“产屋敷小姐,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加茂枫回头,女人的笑依旧温和,却没什么温度:“记得每十天跟我汇报一次高专的近期情况。”
“我没那么多时间找你。”加茂枫皱眉。
就算立本再小,这么频繁地在几个地点往返也折腾得够呛。
“邮件也行。”脑花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教会偶尔也会有集会,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我知道了。”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会看着与你联络。”
......
正午的阳光并不燥热,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加茂枫站在大街上,竟然难得出现一丝恍惚。
感觉顺利得不可思议,反而有些不真实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走进了便利店,买了瓶冷饮一饮而下。
冷意顺着喉咙流向胃部,终于驱散了那分不真实的感觉。
脑花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接下来只需要在把家里的麻烦收尾,就可以回去了。
少女走到街角,走向早已停泊在那里的轿车,闪身入内。
*
伏黑甚尔在黑暗中睁眼,身上的伤口刺激着神经,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受伤这种事情大多数集中在他的前半段人生,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多数是自己看别人疼得死去活来。
绷带此刻将止血效果发挥到极致,里面的殷红将胸口大面积染色,又被绷带阻隔了去路。
布料粗粝的质感在此刻变得难以忍受,又痒又疼,恨不得当场将它们全部撕毁,只为释放一点难受。
真是奇怪,自己早就对疼痛的忍耐达到了一个超高阈值,就算断手断脚也不会眨眼。
但是在她这里,这种怪异感却越来越明显。
仿佛这具身体慢慢不再是他的了。
前方传来脚步声,远远回荡在长廊里。
少女在铁牢前站定,随后悠闲地打开了牢笼,走到了伏黑甚尔面前。
天与咒缚不愧被称作最强肉.体,经过三天的自我修复,原先的伤竟然已经好了,即便是加茂枫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医学奇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男人,对方双膝打开,强健的肉.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与那赤红的颜色意外地搭调。
捆绑手脚和脖颈的锁链折射出冰冷的光,让加茂枫心情无比愉悦。
“今天感觉怎么样,甚尔君。”
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哈,就那样吧。”
“那看来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加茂枫上下扫了对方一眼:“所以今天再加大一点力度,也没关系的意思?”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无所谓地仰起头:“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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