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死而复生......是指自己当年明明被它砍下了头,却依旧还活着这件事吧?
少女的长发随着风微微拂动,在夜里如一团明亮的火。
说起来,这算自己和脑花正式坦白后的第一次会面。
加茂枫垂眼,关闭手机,朝脑花给她的目的地走去。
泥泞的路两旁杂草丛生,周围能见度很低,只能借月光看到面前漂浮的小飞虫。
林叶黑漆漆压在眼球前,山路在前方向黑暗蔓延,远远看不到尽头。
加茂枫抬脚登上阶梯,一步一步走到了顶端。
女人背对她而立,前方是一座废弃神社。冷风吹过,灰尘漂浮在空气中,呜咽声从破碎的窗户传出,在静谧的夜里十分清晰。
凉意剥夺了周围所有的空气,带来窒息,这种感觉加茂枫太熟悉了。
那种真心想要杀死谁的杀意。
心间传递过来阵阵酥麻,钝痛的心悸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没有惊慌,而是淡淡开口:“你想要杀了我吗,虎杖小姐——又或者说,羂索?”
“小姐很聪明,总能令我感到惊讶。”脑花微笑着转身,在目触那血色的长发时,嘴角的笑意更深。
“我现在确实对小姐动了杀心,不过,我还是想试着再信任您一次。”
“想杀我,为什么?因为你家被炸了的事情?”加茂枫挑眉,“你当时给我打电话就是因为这个?你不是已经确认过我不在场了吗?”
她满不在乎地翻起旧账:“而且要说杀心,或许这句话由我来说更合适一点。”
毕竟明面上是脑花先对她动手的。
当年砍她脖子的时候,可是半点儿都没犹豫呢。
“当然,等小姐洗脱了嫌疑,您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都可以。”
脑花轻轻一笑,抬脚走了上来,那双幽沉的眼瞳不带丝毫情绪,与加茂枫的目光碰撞。
带着无形的压力,倾覆而来。
微微颤栗在血液里流淌,疯狂刺激着加茂枫的大脑,神经细胞尖叫着,无不在说两个字。
杀了它。
杀了这个——命运的携带者。
她眼眸微颤,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
既然脑花现在已经打算和她公开了,她倒也不必再客客气气的了。
“你要知道,我没必要向你证实什么,如果你想动手,我完全可以奉陪。”加茂枫声音平静:“我凭什么回答你?你在命令我吗?”
女人的目光不见波澜,纯黑之下不见潮涌,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沉重感,如一座即将崩倒溃堤的雪山,铺天盖顶从头上压来。
“呵呵,我真是有些小看您了,不过您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脑花的轻笑从喉间溢出,眯了眯眼睛:“既然这样,就由我先回答您一个问题,如何?”
一人还能站在这里平和聊天,除了互相忌惮之外,还
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
她们互相都有对方利用的价值。
只是今天说开了一点而已。
她的回答,会影响脑花对她的态度和未来的走向。
加茂枫眼睫微颤,慢慢掀起眼皮。
少女的目光如同一潭死海,沉闷得让人窒息,同时也像一片浓雾,不可随意窥探。
“第一个问题,我的作用是什么?”加茂枫问。
脑花和大长老分别拉拢她,足以看出一人的立场不对付,都想将她据为己有。
那么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她补充道:“答案这种事情是相互的,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满意的回答,也要提供能让我满意的回答。”
如果只是敷衍的话,那还不如不问。
打马虎谁不会。
脑花眯了眯眼睛,眸色深沉。
“天元、六眼、星浆体,三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因果关系,想要打破就必须解决其中一方。”
脑花勾唇:“同理,我们这边也有因果,如果说天元等同于那位大长老,你不如猜一猜,我们两个谁与六眼对等?”
废弃神社依旧寂寥,大门微敞,裸露出其中深不见底的黑,如一张深渊巨口企图将一人吞噬。
脑花并没有给出更具体的信息,而是转而回答了加茂枫的问题:“和真正的六眼与星浆体不同,我们的敌人更强大,绝不是能轻松处理的对象。”
大长老是命运的宠儿,即便花上千年筹备,也不能保证一定完美解决对方。
但和天内理子不同,她们一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带有产屋敷家血脉的孩子,能在一定程度上用自己的因果与对方碰撞,加强或减弱因果,全取决于你的站队。”
脑花微微一笑:“这就是我的回答,如何,您满意吗?”
加茂枫皱眉,想用她减弱大长老的因果?既然如此,当年又为何要杀了她?
“好了,下一个问题轮到了我。”脑花不打算再多说,正欲开口之际,又被加茂枫打断。
“有一点要事先声明。”加茂枫道:“我只回答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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