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发了。”
林修已经在外面备车等待许久。
车子到达民政局时才不到九点,因为不是什么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时间又还算早,民政局的大厅可以说是人可罗雀。
这样清静的环境让迟雪洱由衷缓一口气。
即使如此,在他们踏进大厅时,仍然不可避免地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目和惊叹。
尤其是陆熵,他经常在金融杂志上镜,青年才俊,商业巨鳄,认识他的人并不少,至少现场就有一眼把他认出来的。
再加上最近他联姻的事传得纷纷扬扬,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公子或小姐能得陆氏总裁的青眼。
但当他们看到迟雪洱的真容时,这个问题似乎完全不需要说明就能迎刃而解。
且不说家世到底匹不匹配,单从样貌上来说,陆熵就不可能是将就的那一方。
即使在场的人已经非常克制地没有大肆讨论,却还是不免有些窃窃私语会传到他
() 们耳朵里。
迟雪洱本来就不安,这会就更是觉得紧张,长呼一口气,小脸白到几乎快要透明。
陆熵跟林修简单交代些事情,低头就看到迟雪洱不太好的脸色。
他微皱一下眉,轻声问:“晕车吗?”
虽然迟雪洱被接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但今天却是他们第一次共同乘车外出,刚才在车上这小少爷就异常的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这会脸色又这么差,所以陆熵才会认为他可能是晕车。
毕竟以这少爷纸糊的小身板,什么毛病出现在他身上,陆熵都不会觉得惊讶。
迟雪洱闻言抬起头,瞳孔有些虚弱的晃动:“没有,我不晕车。”
嘴唇白得都快没有血色了,陆熵脸色变沉:“把手伸出来。”
“?”迟雪洱迷茫地眨眨眼,把手递过去。
陆熵握住他的手指,却被上面冰冷的温度惊到,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气温适宜,应该是人体器官感知最舒适的季节,即使体质再虚寒怕凉的人也不至于冷到这种程度。
“手怎么这么冰。”陆熵嗓子都压低了许多,手继续往下,慢慢将迟雪洱整只冰凉的小手都包进掌心里。
迟雪洱本来是没有自觉的,被陆熵握住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体温似乎低得不太正常。
而陆熵的手又太烫了,冰冷与火热交融,烫得迟雪洱心尖都不由颤了一下。
“我没事。”迟雪洱摇摇头,被这份热度紧密包裹,身体内的血液好像也被熨帖出了暖意,丝丝缕缕涌到指尖处,微微有些发麻。
“我本来就有些体寒,情绪紧张时这种状况就会更加严重,等这阵过去就好了。”
迟雪洱说完还冲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脸,想让他安心。
“情绪紧张?”陆熵没被这小家伙的美色迷惑,并且捕捉到关键信息,皱眉看着他:“你现在很紧张不安?”
他的视线实在过于紧逼有压迫感,迟雪洱不敢再跟他对视,心虚地撇开脸。
陆熵对着他苍白柔软的侧脸看了会,眸光愈发冷沉,握紧他的手:“跟我来。”
迟雪洱被带到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陆熵又亲自去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热水,塞到他手里。
迟雪洱双手捧着杯子,呆呆望着他,刚想说话就被陆熵冷冷看回来:“先喝水。”
他只好闭上嘴,低头看着纸杯里的热水,慢吞吞喝起来,白白的热气氤氲漂浮,濡湿他浓密的睫毛。
陆熵坐在旁边,看他听话地抱着纸杯,一口一口喝得很乖,冷峻的神色这才稍有缓和。
喝了大半杯,迟雪洱停下来,可能是热水真的有舒缓镇静的作用,他苍白的面孔慢慢有了一点绯色,唇瓣浸水后变得湿润,唇珠柔软,恢复了平日的樱粉色。
陆熵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一会:“好点了吗?”
迟雪洱这会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手指捏紧纸杯,不太好意思地点头:“好多了。”
陆熵垂眼看着他:“是因为害怕领证才紧张的?”
这个男人好像总是能这么一针见血,迟雪洱在心里叹气,耷拉着脑袋。
他其实有点怕陆熵会生气,毕竟是协议结婚,白纸黑字你情我愿的事,都到领证的这一步了,他却突然在这时候矫情。
以陆熵这说一不二的霸总脾气,肯定会对他有意见的。
“如果还没想好,我们今天就先回去,等你彻底做好决定了再来。”
迟雪洱正无意识紧张抠着手指,突然听到陆熵这些话,惊讶抬起头。
陆熵垂眸看着他,轮廓深邃英俊的面容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迟雪洱却莫名在这张冷漠的面具背后读到了一丝温柔。
这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也被什么刺了一下,却完全不疼,密密麻麻的酸涩过后,留下来的只有心底深处的那份安定与平静。
好像从他们认识的那天开始,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用各种行为和语言打破他对原书中“陆熵”的糟糕印象。
短暂的静寂之后,迟雪洱把手中的纸杯放到旁边,双手搭在膝上,神色认真且严肃地望着他:“今天就可以,我们领证吧。”
陆熵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漆黑的双眸描绘着他精致的眉眼轮廓,又过了须臾,才又重新牵住他,将他小小软软的手掌握在手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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