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樵给科普公众号写的文章,交给对接的责编,编辑看过后,只要求他把一些学术词汇改得更接地气一些,让看客更容易理解一些,便很顺利地给他过了稿。
这一期发布后几天,从中牵线的那位师姐课下来找他聊天,给他看了公号运营们发给她的反馈,他那篇文章的阅读量和读者的评价都很不错。
公号幕后团队数人,都对师姐推荐的这位小师弟杨樵,纷纷表达了喜爱和满意,以及能有更多合作机会的意向。
“这帮家伙,还盼着我能更忙一点,”师姐笑道,“只要我抽不出手来写稿,他们就有充分理由越过我,直接来约你的稿子了。”
得到了肯定,杨樵也很高兴,但他此时仍只单纯觉得,这是师姐好心带他做兼职,后面收到稿费尾款后,他第一时间就请师姐吃了饭,表达了感谢。
而后他就把这事抛在了身后,依然将重心放在学业上。
和他缠绵无解的暗恋里。
国庆他回家,不巧杨渔舟长假里又被安排值班任务,要到云州下辖县区的河段去,今年秋汛来得很早,要提前做好应急准备。
说是回来过双节,结果还是只有杨樵独自一个人在家。
理所当然的,薄韧提出让杨樵去自己家,但却遭到了杨樵的婉拒。
杨樵的理由是:“都这么大了,不好意思再去你家蹭吃蹭睡。”
这正合了薄韧的心意!
半个多小时后,薄韧带着个人用品和换洗衣服,来杨樵家蹭吃蹭睡了。
“我就好意思得很。”薄韧说。
“……”杨樵表面做出无奈表情,内心十分欢喜。
邹冀陪他的美人妈妈去北欧旅游了。
整个小长假,彻底无人干扰,只有他们两个人。
住院部护士在长假里也要正常轮班。节假日里很多人趁休息搬家、搬货,小货车在国庆期间出车率是很高的。
因此何静娟和薄维文对儿子长假里不在家,毫不在意。特别听说是去陪杨樵,两人更是无比放心。
薄维文还抽空给杨樵发了微信消息,请他这几天如果有空,就教薄韧学学英语。
薄韧呢,本专业第一名,各科成绩都非常好,稍逊色的英语混在其中,就差得很明显。
收到薄维文消息的时候,杨樵正被薄韧带着打了几局游戏,因为太菜,还被薄韧嫌弃了。
他便给薄韧看了薄叔叔的这条消息,用意是要反将薄韧一军,说:“你怎么敢说我笨的?你看,叔叔让我给你当老师,你对我尊敬一点。”
薄韧在妃榻一侧,坐没坐相地靠着沙发背,闻言侧过头来,上下打量杨樵。
“木头老师,”薄韧的眼神里竟有点少见的邪气,道,“你都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杨樵感觉好像在被撩,又不确定,说,“你、你好好说话。”
基于两人多年来的相处模式,杨樵对薄韧是个直
男这一事实,没产生过什么疑问。
薄韧从小就不吝啬对杨樵说喜欢他、爱他,也会要求杨樵给与同样的回复,搂搂抱抱更是常有的事。
早在杨樵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前,就已经接受并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同性朋友。
以前他不会把薄韧的这种行为归结到“挑逗”上去,因为确实薄韧就没有那种味道。
薄韧即使和他贴贴抱抱,那感觉和小时候也是类似的,玩闹而已。直男对好朋友再是黏黏糊糊,也没有情.欲,总是很单纯。
高中时薄韧亲过杨樵的脸颊,当时杨樵还一度小鹿乱撞,有过幻想,几年后再回忆起来,那个亲吻也就是嘴巴碰到了他的脸,很单纯的碰触,连吻都算不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感觉就是最近,薄韧给杨樵的感觉就有点……不那么单纯?
但杨樵很怀疑,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实准确。他可不是第一次会错意了,全世界最自作多情的男同,恐怕就是他自己。
会是太喜欢薄韧,喜欢出了幻觉吗?才常常觉得薄韧在故意撩他。
薄韧还真的没有故意撩杨樵,他完全是无心的举动,他只是从心里对杨樵产生了越来越明确的性冲动。
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这种随时要“挑逗”人家的形状。
杨樵是个文明人,在家里也穿得严严实实,洗完澡都要换好睡衣才出来,也不和薄韧盖一条被,晚上睡得还很老实,从不踢被子,再不像小时候还会挨过来,要把薄韧当毛绒娃娃抱。他睡觉也睡得非常规矩。
薄韧对此也不太在乎,反而觉得这很好。
晚上同睡,他偶尔睡不着,或是早上醒得早,他就会趴在旁边,看一会儿杨樵的脸,杨樵浓而长的睫毛,柔和的嘴唇,这都是他非常喜欢的部位。
他不想和杨樵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他在脑海里把杨樵的裸.体想象成无性别的形象,就像古希腊或古罗马的雕塑,只有上半身的少年或是披着纱的少女,是一种模糊了性别的美。
暑假里那一次隔着布料的磨蹭,杨樵那一声轻轻的哼声,给薄韧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是完全没有明确性别特征的刺激,不会让薄韧联想到任何一个片子的主角,那种性感的发散程度,完美地适合他这个爱上了同性好友,但实在无力搞基的直男。
杨樵哪里能明白这直男的脑子里究竟想什么,只被搞得很错乱。
他偶尔觉得薄韧的眼神和语言里充满了撩拨,偶尔又觉得这家伙还是很单纯的直男一个。
最后,杨樵忍无可忍,决定试探一次。
他“无意中”点开了一个擦边男同博主,又“无意中”让薄韧看到他的手机屏幕。
薄韧一看到那个不穿上衣也不好好穿裤子的小胡子肌肉男,当即露出了“这什么妖魔鬼怪!”的排斥与厌恶。
“……”杨樵也立刻做出一脸茫然,好似很疑惑自己怎么会刷到这个?
而后迅速把那页面划
走。
直男看到男同的本能反应,兜头浇了杨樵一盆还带着冰碴的水。
他只能觉得,是自己又想多了……能不能别整天做梦了啊,你这个死男同。
薄韧是很爱他,又不爱他。他应该明白这一点。
回京那天,薄韧送他去火车站,没票不能进站,两人在进站口外道别。
薄韧依依不舍,无数次懊悔自己学习不够好,没能考去北京。
“回去吧。”杨樵道。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发车,你进去也是等着。”薄韧哀怨道,“你真是铁石心肠,就不会不舍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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