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韧懂了,这膜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上次在家居店里的拌嘴。
——他还是偏心我,他心里有我,他好爱我。
就今天了,今天就很好。
薄韧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在今夜把自己献给杨樵。
“我要去你家玩。”吃过饭后,薄韧道。
“我也要去。”邹冀说,“还没去过你新房,去给你增添点人气,暖暖房,走走走。”
薄韧根本不想让他去,可他理由如此充分,为什么这么充分?烦人唧唧。
本以为邹冀今天没喝多,判断标准是他没有哭。
结果是酒精发作太慢,到了杨樵家里才哭起来,哭够了就睡着了。唧唧酒品其实也还算挺好。
薄韧和杨樵合力把他送入客房。
“他是不是又胖了?”杨樵搬个人,喘得厉害,道,“上次没这么重。”
薄韧心不在焉地随口答了话,控制不住眼睛,只想好好看一看杨樵……
这个人,今晚就是他的了。
杨樵喝水,他也喝水。
两人站在岛台边上,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
薄韧的嘴巴看似开开合合,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这些话题上。
他把他和杨樵喝过水的两个杯子贴在一起,心里既期待,又欢喜,更有一种与近乡情怯类似的不安。
杨樵会不会接受他?如果拒绝他,要怎么办?
杨樵倦了,上楼去睡觉。
薄韧还站在岛台边,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在脑海中不停进行着演练,他应该如何进行第一步,然后再……
不不不,应该先表白吧?
那更不对了,他的表白不会被杨樵当真,他已经试过好几次了。
还是应该单刀直入,直接开始。
好,就这么决定了!
薄韧迈着郑重其事的步伐上了楼,来到了杨樵房间门口。
杨樵房间没开灯,他仰面躺在那里,看薄韧一眼,说:“帮我关上门。”
薄韧走进去,关上了门。
杨樵闭着眼睛,呼吸匀净,像是睡着了。怎么睡这么快?
薄韧看了半晌,在床边坐下,因为太紧张,还差点就坐空摔到地上。
薄韧:“……”
这怎么办?先把杨樵叫醒吗?
怎么睡这么香?
要不今天算了?
不,不能算了,应该一鼓作气……可以,他可以,他可以!
他想起几年前,在火车卧铺上,他曾偷偷亲过睡着的杨樵。
他决定再偷亲杨樵一次。从偷亲开始第一步。
他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杨樵睁开了眼睛。
薄韧:“!!!”
还没亲呢!怎么说醒就醒了?闭上,闭上啊!
杨樵眨了眨眼睛,没搞清这是什么情况,还说:“你有病啊,吓我一跳。”
这就吓你一跳了?接下来呢?
薄韧勇敢地俯身过去,吻住了他。
非常勇猛的一个亲吻。
薄韧紧张得眼前发黑,一阵阵的眩晕。
真正的接吻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杨樵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被他亲傻了。
他尝试深吻了杨樵,继而把杨樵抱在怀里。
杨樵这时才开始微微发着抖,他忙顿住了动作,担心杨樵会推开他。
但是杨樵没有这样做,反而回抱住了他。
太好了,这个夜晚。
太好了,他的杨樵。
薄韧以为这一晚就要梦想成真了,接下来却接连发生了让他非常挫败的事情。
进不去啊,根本进不去。怎么会这样?啊!!!
期间杨樵浑身发抖,大概痛得要命,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声音。
薄韧怀疑就算他把杨樵弄出血了,杨樵也不会叫停。他不敢继续了。
理论那么扎实,实操怎么还是个菜鸡。薄韧记起了导师对他的评价。
太生气了。就这样结束吗?他是不会甘心的。
他以为是把自己献给杨樵,现在分明是杨樵献祭一样随他折腾。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必须要证明些什么。
上一次,四年半前,他让杨樵失望过一次。这一次不能了。
杨樵那次说他不敢碰那里,这次他让杨樵看看他敢不敢。
他帮杨樵打了出来,要用出毕生功力……
结果杨樵好菜啊。非常不经打,他还没用上什么力,就结束了。
没关系,再来一次。
这次薄韧师傅放慢了节奏,并且在最后,他亲了亲那里。
杨樵:“……”
薄韧:“……”
……刺激太大,杨樵被他亲昏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樵睡得好香,薄韧只好自己去上班。
上午空闲时间,他组织了下语言,躲在角落里,轻声给杨樵发语音消息:
“你醒了没有?”
“我在……咳,我在上班,中午会回去找你,等你醒了,好好考虑下我们的关系吧,哪有会做这种事的好朋友,骗兄弟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你说是吧。”
“昨天有件事我挺不满意的,虽然你爸妈也很爱你,但是我觉得我才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他俩最多和我并列,你给我发铜牌,我是不服气的。”
“算了,这什么破事……我不跟你计较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他笑了一声,感觉不严肃,又忙正经地继续说。
“我都已经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应该感受到我就是……我多爱你了吧?”
“我以前是直男,早就不是了。”
“那年冬天,你在我面前脱衣服那天,我真没有害怕,就是没想到你突然那样,我从来就不害怕你的身体,你在我眼里哪里都很好看。”
“……不说了,再说我要硬了。中午见吧,我要亲死你。”
他松手发了过去,这语音足有四十多秒。
他说完脑子一片空白,都说了什么?
正要自己再听一遍,却看到对话框上方提示正在听语音。
薄韧:“!”
杨樵起得这么早吗?
薄韧立刻撤回了这条语音。
他开始编辑文字消息,打几个字删掉,又打几个字,再删掉,脑细胞死了成千上万……才发了过去。
我算哪块小饼干:我在上班,中午下班过去找你玩,你不要出门乱走,就在家里等我
发完他恨不能一头撞死,这句话结合他的ID看,太搞笑了,什么领导发言,你算哪块小饼干?
木头:好的
薄韧又开始心花怒放,杨樵真好啊!
生活真好啊!
中午到来了!
中午结束了。
薄韧只亲到了杨樵的嘴巴,就被邹冀搅了局。
又等了大半天,直到晚上,他才终于发电成功。
当天私定终生入了洞房。第二天两人就不约而同,各自回家约了见家长。
他们甚至不用讨论彼此究竟何时动心,何时决定今生非他莫许。
当木已成舟,所有的痕迹都变成了无需陈述的证据。
蜜月期里,薄韧每天滋啦滋啦发电。
他再没怀疑过杨樵对他的偏心和纵容了,眼见得杨樵被电麻了,也从来没拒绝过他。
这蜜月期过起来,就没完没了。
六月底了,学生们都有暑假可以过一过,杨樵终于受不了了,也想放放假。
这天中午,他给邹冀发消息。
木头:你约饼干踢踢球吧,多约他几次
我是邹冀:好啊,好久没踢了,但是你自己不能叫他去踢吗?
杨樵实在不好解释这事。
邹冀却冰雪聪明,一瞬间明白了。
我是邹冀:新款狗粮,黄黄又涩涩
木头:[捂脸]
邹冀约薄韧去踢球,薄韧断然拒绝。
薄师傅:不去,忙着呢
我是邹冀:木头总想去
薄师傅:
骗人,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我是邹冀:你问问他想不想啊
他装模作样把这几条消息转发到二人群里。
木头:我要去踢球!我最喜欢踢球了!
我是邹冀:你看是不是@薄师傅
薄师傅:好吧,拿你没办法[亲亲]@木头
木头:你真是人美心善!
薄师傅:[害羞]爱你!
木头:我说唧唧@我是邹冀
我是邹冀:哈哈哈哈哈哈
薄韧被剥夺了几天发电权,因为杨樵要保证体力去踢球。
这天天气晴好,云州万里无云。
杨樵来到体育馆的绿茵场上,邹冀约了几个以前常踢球的当地朋友,让人意外的是,回来过暑假的罗林博士,今天也来玩了。
平时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踢球前只简单打过招呼。
众人踢了个把小时,薄韧下班才过来,在车里换了衣服,匆匆跑上场来。视线先搜寻到了杨樵,顿时愣了一下。
杨樵今天穿了一身红白配色的球衣,头发长了一直没去剪,额头戴了条红色发带,同色系的足球袜,正在场上奔跑传球。
“薄韧你来!”杨樵笑着冲他招手,道,“让你看看我精湛的长传!”
架势摆得好足,结果一脚抽了空。
众人哄笑。杨樵自己也笑得停不下来。
供电公司很忙,薄韧又一直在轮岗,有日子没踢过球。
大家也都有一段时间没见他,每个人碰上他,都是一边踢球一边随口和他聊两句,关心他近况。
罗林和薄韧也碰上,击了个掌。
薄韧道:“博士哪天回来的?在家几天?”
罗林道:“昨天,能在家待十天。”
薄韧道:“这么紧张吗?”
“得快点回去,”罗林笑道,“我今年在照顾小熊猫幼崽,小家伙每天都要抱抱,太可爱了。”
薄韧也笑起来,略得意地说:“小熊猫……每天也要和我抱抱。”
罗林没有听清楚,以为老同学表达的是一种梦想。
小熊猫绝世容颜,梦男梦女甚多,罗博士见过太多,笑着跑开了。
天黑了,众人解散,要各回各家。
男生们都到了这个年纪,除了还在读博士的罗林,其他人搞钱的搞钱,顾家的顾家,不像小时候,到了饭点还能到处乱跑着玩。
有位也是高中的老同学想起杨樵快过生日了,问到时候怎么过。
“去我新家玩吧。”杨樵也很喜欢这帮老朋友们,回了云州,他感觉自己都快i变e了,热情邀约道,“我搬家还没请你们去玩,到时候都去,都去。”
又有人问:“礼物呢?木头总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不要礼物。”杨樵忙道,“谁也不要买礼物,别让我过意不去。”
于是众人决定还像以前一样,大家凑份子吃个饭,一起给杨樵庆
祝生日。
邹冀本来想叫薄韧和杨樵今晚一起吃个饭,被薄韧用眼神恐吓了,只好自己去开车走了。
“唧唧不是说一起吃饭吗?”杨樵去了趟洗手间,出来邹冀就不见了,问道,“他哪去了?”
薄韧道:“他有别的事。”
他和杨樵一起走到自己的车旁,杨樵上副驾,正要系安全带,薄韧坐进驾驶位,刚关上车门,便侧身过来亲他。
杨樵不明所以中,但也与之接了吻。
薄韧今天却非常狂野,吻着就完全压在了副驾上,还把杨樵整个推倒在车玻璃上。
如果不是杨樵发现情况不对,极力挣扎,薄韧就要把他的短裤扯下来了。
“你做什么?”杨樵被亲得乱七八糟,发带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有点生气道,“你是有什么暴.露.癖吗?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薄韧也冷静下来,委屈道:“你穿这身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我刚才一进场看到你,就只想和你做.爱,能把球踢完,我已经很了不起了!”
今天有一多半人都穿球衣,杨樵理解不了,但也能看出薄韧不是开玩笑,道:“你……神经病。”
一回到家,杨樵果不其然又被十万伏特狂电一番。
一直电到了夜十一点。
薄韧撒花完毕。
他想起杨樵的生日来,问了个非常直男的问题:“别人不送礼物就算了,我是你男朋友,我要送你什么礼物?”
杨樵道:“不要,我什么都不缺。”
薄韧想了想,说:“我好像什么礼物都没送过你。”
“送过。”杨樵说,“你忘了。”
薄韧道:“是什么?”
过了半小时,薄韧还在追问:“到底是什么?”
杨樵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的睡觉时间还早得很。
薄韧被他带出了门,两人上车,按照杨樵的指示,一路来到了杨樵家里,现在只有他父母住的这个家。
两人轻手轻脚开门,父母都已睡了。
薄韧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他根本不记得自己送过杨樵什么礼物,杨樵要带他看什么?
但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偷偷摸摸潜入还有父母在的家里,这感觉格外刺激。
杨樵牵着他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开灯,又把门关好。
然后杨樵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收纳盒,收纳盒里都是他的各种证书、荣誉。
薄韧低声问道:“你要给我看什么?”
两人坐在杨樵的床上,这房间里和过去一模一样,依稀像穿越回了很多很多年前。
杨樵从盒子最下方拿出一个绒布袋,他把绒布袋打开,摊开手,从里面倒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钥匙。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好好地收着。”
杨樵笑着看薄韧。
薄韧茫然了片刻,很快认了出来,那是他家的钥匙。
是小学时,他带总是落单的杨樵回家去,为了方便杨樵随时可以到他家来,他去复制了一把家门钥匙,交给了杨樵。
小薄韧承诺说:“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小杨樵问他:“那你呢,你是我的吗?”
“当然,”薄韧觉得这说法非常新鲜,但也非常满足,道,“那你也是我的了。”
那一年,他们只有七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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